“駕,駕——”
夕陽西墜,古道蒼茫,健馬疾馳,樹景人影疾馳而過。
“咯噔噔噔——”
“哇哇呱呱~~~”
馬蹄聲快而急促伴與啼哭聲絡繹不絕於耳。
沈安亭左手緊牽韁繩,側身右手拉起馬車廂簾。
用粗繩綁在座上的嬰兒已是哭得不成樣子,那雙小手拚命試圖抓住什麼,身體也在不斷掙紮。
“都是爹害了你,都是爹害你受這苦啊,丘兒別怕,就快到了,就快到了!”
見孩子這般痛哭掙紮,他這心裏哪是滋味。
綁住他也實屬無奈之舉,他有多想停下馬好好抱抱自家孩子,但他哪裏敢籲聲停馬。
多少心事此番都浮在了臉上,沈安亭淚已聲下。
他側身後瞧,黑衣環刀,追著他們的那些人竟都不見了蹤影。
“莫不是甩掉那南十四盜了?不對,隻怕是南十四到另有目的!”
他很快便否認了這個想法,眉頭一蹙,欲將馬趕得更快。
“駕!駕!”
不等馬跑出二裏地,突然!
“嗖嗖嗖嗖啪啪啪——”
數十支箭穿風而來,甚從沈長丘耳角擦皮而過,十分驚險。
“不好!他們原是已經派人奔往我前方,提前設下埋伏!”
“但他們怎知我行程?”
“莫不是有人透露給了他們?混蛋!”
“咈哧咈哧——”
聽馬兒所發出的呼吸聲,沈安亭頓感不妙。
“怕是兩日的奔逃,馬兒已然累了。”
“馬兒馬兒,你可要撐住了,今日我一家老小性命皆在你身了,快些跑罷,也不枉我好吃好喝養你了。”
“啪啪啪啪啪!”
又有幾支箭從身邊疾射而過,耳邊甚能聽到那箭矢劃空之聲。
沈安亭趕忙再拉馬車廂簾,看有支箭險中自家孩兒,頓時盛怒,大罵一聲:“你等陰狠賊人,若射中我孩兒,我勢必停馬與你們鬥個不死不休!”
賊人已知我此行目的,前方斷然險阻重重,得想個法甩掉他們。
突見前方不遠處有一入口小道,沈安亭急喊“窩”聲,這是他在馴馬之時所立的信號,意為讓駿馬右轉穿入小道。
但就是入了這小道,又當如何,賊人既已惹了我,斷不可能輕易放我回去。
沈安亭的眉頭越皺越緊,看著前方的小道。
花開遍野,十米就能見路旁立有一墳一碑,猛地大驚。
“這!這原是憐女穀入口!”
早有聽聞,蓮花宗於江南地段有個分舵,數萬女子了卻凡塵情緣藏於穀中。
也因這蓮花宗都是些可憐女人,由此此穀被她們占後,得名憐女穀。
而江湖對蓮花宗的傳聞就未曾斷過,自然也有人偶然來過這地方,出去便散播出了消息。
憐女穀穀外小道,種有百花,意為此穀多為落花女兒身,而這十米一墓,則為闖穀之人,或是一些負心漢。
說是十米一墓包,但這一墓包裏是埋著一人還是數十人,就不得而知了。
沈安亭深知其中厲害,但自入了這憐女穀小道,不多時便是左右兩麵皆為石壁,再難有別路可走了。
往後退,是一死!
繼續往前行,於居住憐女穀的女人來說,沈安亭身為男兒身,入穀便意為闖穀,也是一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