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大丙下意識的看了看正屋,他當差這些年,從沒見到今天這樣恐怖的場景,他是又心虛又害怕,現在一聽小白能做法事,不免有些心動,隻是顧慮著小白的年紀小:“就你?會抓鬼?”
小白故作深沉的不作回答。
小白越鎮定,花大丙就越心虛,他再次膽怯的看了看屋裏,鄭重的說:“那就請小法師裏麵看看,這……是哪路鬼?”
小白心頭立即飄來一個字:哎呦嘿,這貨不唱川劇真是浪費了人才,變臉比川劇大師還快還絲滑,而且竟然看不出尷尬和愧疚。
就眼下這表現,花大丙就是個用著人朝後,用不著人馬上朝前的主兒。
說好聽點是實用主義,說直白點就是妥妥的兩麵三刀。
不過花大丙卻一點也不覺得有啥不妥,隻要他花大丙不尷尬,那尷尬就是小白。
小白往正屋裏看,正屋的門開著,一具無頭男屍麵對著門而坐,旁邊一個無頭女屍偏身坐在一旁,院子裏站著的捕快和不良人都不敢往屋中看,臉上都掛著十二分的恐懼。
小白立即對花大丙說:“除了包子和陳裏長,其他人都出去,免得招惹上邪祟之物。”
花大丙一聽,信以為真,毫不猶豫擺手,招呼手下 “趕緊出去,都出去。”隨即他自己也躲瘟神一樣三兩步走出了院子。
小白根本不是怕這些人招惹了邪祟,他隻是覺得這些人留在院子裏不僅卵用沒有,反而會破壞了案發現場,隻能幫倒忙。
待其他人都退出去了,小白進屋細看兩具屍體。
從屍體的衣著穿戴和體型看,是一男一女無疑,兩人的頭都不見了,頭和脖子的創口斷麵不是很平滑,所以應該不是被刀劍等利刃砍斷的,但是也不像是被人硬拽下來的,而且屍體身上和周圍,竟然沒有血跡,小白湊近了仔細看,從屍體僵硬程度、血跡的幹涸程度和傷口腐爛程度看,死了至少四五個小時了。
更奇怪的是兩人的坐姿,男的對著門坐,雙臂自然下垂,兩手搭在桌麵上。
女的半側著身,似乎是臉衝著男人,手也搭著桌麵。
兩人的重心都在屁股下的胡床上,並沒有硬撐著桌麵,兩人的姿勢放鬆,形態隨意,就像坐在一起聊家常或是吃晚飯一樣隨意。
不管從哪個角度看,兩人的死狀,都不是在死後被人刻意擺成這個模樣,而是生前就是這麼坐著的。
小白還注意到一個細節,這一男一女的肚子都非常鼓,鼓的誇張至極,尤其是那個女的,肚子鼓起將近一尺高,跟整個身子湊在一起,看起來極其不協調,就像是肚子裏被塞了一個西瓜,當然了,大唐這時候沒西瓜。
小白轉頭問陳鬆:“他倆叫啥?這家人是什麼情況?”
陳鬆愁眉苦臉的說:“男的叫劉大成,有個諢號叫劉癩子,是坊裏的一霸,這坊裏的街坊,平時沒人敢招惹他。今天早上,他內弟吳有德發現他兩口子死了,這才報的官。”
小白環視屋中:“他們家還有什麼人?就他們夫妻倆死了嗎?”
陳鬆嚴肅的說:“這家裏就他們倆,劉大成兩口子沒兒沒女,街坊都說因為平時他坑蒙拐騙,不幹好事,遭了報應,斷子絕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