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業的部分代價是斷絕了我與外界實質的接觸,生活更加封閉。我經常窩在出租屋裏,高度依賴塔羅占卜,企圖從玄學中找到自己轉運的契機。
我的小夥計經常安靜地坐在我的旁邊,很多時候它也會靠近我,蜷縮起身子貼住我的手臂,我能感受到它傳遞給我的溫度,它奔跑起來的樣子像是一匹飛馳的小野馬,我甚至想給他種下一片草原。
封閉的生活使我更加樂於享受屬於自己的時光,即使它是被“浪費”的。
很多時候我也會跟著健身博主做鍛煉,不知道之前是不是因為過勞肥或者是激素不穩定,我的臉和身體像充了氣的氣球一樣浮腫,現在整個人輕盈了許多。更重要的是我學會了做飯,新鮮的蔬菜和水果,是世間最珍貴的寶物。擺放著漂亮的碗筷,沸騰的菌湯鍋裏放進牛肉丸、羊肉片、毛肚、寬粉、貢菜、蝦滑,蘸上美味的醬料,我喜歡味增麻醬混合放,還要加上滿滿的芹菜粒和醋,搭配冰鎮好的nfc橙汁和西瓜,然後打開ipad,調整到合適的角度,找到喜歡的up主,我很喜歡曆史類內容,曆史這門學科是我自己本身就喜歡的,我很喜歡在曆史長河中分析人類種種的行為與動機。這一刻,煩惱倆字怎麼寫我都忘了!
一個人的時間與空間了實在是太美好了,這是我僅有的自由,我總是懷著膽顫的心情去感受。
與此同時,我察覺到自己越來越抗拒親密關係的建立,甚至對此產生了恐懼,二十歲,上學時都解不出來的數學題,我也不相信離開校園那麼久的三十歲就能解出來。
這麼多年,幸運的是,我沒有吃過愛情的苦,不幸的也是我沒有吃過愛情的苦。
最近我居住的房子就要到期,思考過後我覺得去另一個郊區租一套整租,房租略有上漲,但我還是希望我和我的貓能自由一點。
媽媽也過來幫我收拾房間,順便在北京玩幾天。
閑聊中我和媽媽聊到了回避型依戀人格,我對媽媽說我覺得我的心理狀態和這個描述的症狀很像。
“這是一種病嗎?”媽媽有些緊張問道。
“額,也不是,就是一種非健康的心理狀態。”
“哦,不是病。”媽媽神態略微舒展。
“藍莓,你是不喜歡男生。”媽媽語氣平穩。
聽到這句我愣了一下。
“我隻是不相信人性,也不是不相信,我習慣了從群體中抽離,無法敞開心扉接納別人,同樣,我認為自己也沒有資格被其他人接納。”
“這麼多年習慣了以生活的旁觀者姿態一個人生活,我從沒覺得我會和誰建立親密的連接。隻是婚姻、戀愛這種建立親密關係的對象性別是男而已。”
我繼續說道:
“不過我覺得男性選擇婚姻的直接因素是性,或者是傳宗接代,這也離不開性。否則他們根本不會結婚。”這是我在某個相親平台工作了半年得出的結論。
“在這個app裏,沒有原始的欲望,女人還不如哥們。如果女人苦惱來自於男人給的愛和錢有多少,男人的痛苦則更多的來自於全壘打之前還要怎麼演、演多久、預算多少。”
上次失業期間我找了一個國內比較大的相親平台做運營的工作,每天會看到至少1000條男女擇偶的對話。
有愛的男性很稀缺,我不能說沒有,被韓劇和台灣偶像劇的粉紅顏料塗滿整個青春期的我,還會給男女之愛留一個角落,我依舊相信以情感為依托的兩性關係,以此做為我青春的慰藉。
但事實是一個男人在得到女人之前能做到最基本的尊重就已經非常難得了,平等、尊重,能從社會賦予他的權力與生物的本能中抽離出來,我願將此稱之為“愛”。很多男人連這些都做不到,他們想的隻是盡快占有,甚至最後都不甘為自己的欲望買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