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身影從殿內閃過,停在了趙寒翷麵前,“皇上,我查到了,任柒這人近來頻繁出入襄柳院,雖說這襄柳院本就是煙花之地,但怪就怪在他邀一堆孌童,必須穿他指定顏色的衣裳,不過一盞茶功夫便將人喚出來了。”
說完,仿佛發現了什麼有趣的,眼神明亮了一些“據說啊,這些個孌童,可都是技術精湛,難道說……”
這任柒好男色是人盡皆知的,但至於他究竟能不能“行”並不是趙寒翷想知道的。
顧風見皇帝沒有這意思,便開始說起正事。“皇上,屬下還探到任柒從襄柳院出來會去修蓮堂待上一陣,我足足在外麵守了一個時辰,才見他行色匆匆的離開。”
皇帝麵上看不出喜怒,隻是擺弄著身旁的白玉酒杯,好一陣子才緩緩抬起頭,一飲而盡杯中美酒,開口道:“去查查修蓮堂背後是何人經營。”
“是,屬下這就去查。”說罷,顧風便要離開,趙寒翷叫住了他。
“既然你對任大人能不能人道如此感興趣,那就想法子進去好好看清楚了。”趙寒翷饒有趣味的用修長的指尖點著額頭,冷冷的開口。
顧風呆跪在原地,似乎想到什麼厭惡的畫麵,但卻因無法違背皇帝旨意,隻好心如死灰的去執行任務。
殿下的人消失後,趙寒翷腦中回想起昨日與王輕衣把酒言歡,甚是舒心,想著得空去看看這小狐狸在做什麼妖。
隻見總管太監李善福彎著腰進入大殿,捏著細嗓說到:“皇上,左才人親自熬了茯苓粥,已經在外邊兒等了好些時候了,要請進來嗎?”
皇帝有些煩悶,但不好拂了左思思的麵子,畢竟其父親左戰是朝中老臣,戍邊有功,於情於理也應當多些照顧。
便朝著李公公擺了擺手,示意。李善福自然也明白了,起身去殿外。
左思思一身素淨恬淡,身量姿態也是大家閨秀之典範。眼神卻也十分平淡,似乎不對任何事物感興趣,但卻無法拒絕入宮為妃的使命。
“臣妾見過皇上,皇上萬福金安。”一舉一動盡顯端莊,難怪會惹得太後憐愛。
“臣妾手藝不精,為皇上煮了一碗茯苓粥。”說罷,端上粥便要起身上前。
趙寒翷尋著借口道:“左才人甚是費心了,時辰不早了,朕還有要務處理,你且先放這兒,退下吧。”
左思思見皇帝推辭,也不好多說什麼,隻好放下粥,準備離開,但腦子裏卻回響著父親對自己臨走前的話。
“思思,你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麼,我不可能容許我的女兒嫁給一個山野莽夫!”左戰不容反駁的聲音擊潰了少女情竇初開的美好幻想。
“父親,我不明白,我隻想和自己所愛之人在一起共度餘生,為何您非要如此刁難。”思思哭的梨花帶雨,乞求著父親能夠回心轉意。
可父親隻在乎自己的利益,他認為作為女兒是無法承擔起家族命運,入宮成為皇帝的妃子,是她唯一的價值。
而他精心培養多年的女兒,也正是為了此刻,在一切按照計劃中的進行時,她居然告訴自己,她要和一個來曆不明的男人私奔。
“左思思,我告訴你,我不僅是你老子,還是這趙寒國的丞相,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你如果敢在進宮之前和那鄉野男人私奔,結果,你承受不起!”左戰俯視著思思,或許他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女兒,而是一個奪權工具,一個任人擺布的木偶。
思思自那晚之後再也沒有見過她的心上人,也不知自己未來之路會是如何,心中愁苦無法釋懷,隻好終日以淚洗麵,在房中反複彈奏這屬於她和他的《秋詞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