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哥,該去砍竹了。”
破陋的窗戶外麵傳來鄰居家二狗子的招呼聲。
正閉目坐在床鋪上凝神思考什麼的少年聞聲睜開眼睛,很快從石頭床上下來,打開自家的破爛木門。
“來了來了。”
他看起來隻有12、3歲的模樣,黑發黑眸,麵容清秀,皮膚黝黑,穿著破舊的麻布衣服。
除了長得好看點,和這墨溪村的村民孩童沒什麼兩樣。
真要說有什麼不同的話,隻有蘇符自己知道。
他其實不是這個世界的原生之人,而是回想起前世記憶的轉生者。
“帶斧頭了嗎?”
二狗子提著一把看起來平平無奇的黑斧望著蘇符問。
“帶了。”
蘇符先是亮了亮手裏的同款黑斧,然後幾步來到二狗子身邊,看了看小雨淅淅瀝瀝下著的天空,有些懵懂道。
“二狗子,今日下雨,墨玉竹砍下來要怎麼保存?”
“符哥,你傻啦?”
二狗子聽他這麼問,眼睛立刻睜大,隻感覺十分迷惑。
“墨玉竹是靈植,又不是凡俗植物,根本不怕雨水浸濕,而且砍下的竹直接交給仙宗執事便是,要我們擔心什麼保存問題?”
“哦哦,我忘了。”
蘇符這才從那懵懂的狀態中回過神來,三兩句敷衍過去。
轉生到這個世界已經12年了,但他覺醒前世記憶其實才一個禮拜。
自從覺醒前世記憶後,這個世界的認知和前世的認知就經常產生類似的衝突,讓他對許多本應該知道的事產生了“疑問”。
像剛才那樣腦袋發懵的情況已經不是一次兩次了。
蘇符在心底告誡自己,以後要更加注意,不能再頻繁展露這種狀態。
在二狗子麵前還好。
他心性純樸,而且隻是村中孩童,不會多想。
但外界可是不乏擁有超凡脫俗之能的修道之人和心思鬼蜮之輩。
小心駛得萬年船。
“符哥,我砍的墨玉竹累積有20多根了,等到30根,我就去執事那裏給爹娘再換一盒凝血散,雖然他們年紀大了,武道怕是沒法再進一步,但是仙家藥散總是對身體有不少好處。”
二狗子沒有在意蘇符的敷衍,而是麵帶憧憬地說個不停。
直到他發現蘇符沒有回應他,才突然停頓下來,想起什麼,不好意思地摸著後腦勺道。
“對不起啊,符哥,忘記不能在你麵前提爹娘的事了,我娘還給我囑咐了好幾次。”
“沒事,反正從小也沒見過,我其實也不在意。”
蘇符說的是實話。
這一世他是孤兒,從小就吃著墨溪村的百家飯長大。
等到十歲的時候,墨溪村附近一處靈田開辟,他就和墨溪村所有還帶有“先天清靈之氣”的孩童一起參加附近農道仙宗的征召,成為了“砍竹人”。
幾年的有償勞動下,他早就還清了村裏人的人情,還有了自己養活自己的能力。
二狗子從小和他關係不錯,他自然不會因為這種無心之言怪罪他什麼。
但蘇符也不免有些搖頭,二狗子淳樸是挺好,就是有時候說話也太直接了,容易得罪人。
偏偏他自己清楚,卻因為天生習性難以改變。
不知道未來是福是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