親愛的你:
在敲下這封信之前,我甚至猶豫了許久該怎麼稱呼你。
名字不願直呼,“朋友”不太甘心,“先生”過於親昵,“哥哥”有些虛假。
其實,我都這麼稱呼過你。但我想其間的差別你也不曾留意。
既然如此,便稱呼你為“你“就好了。
你看見了這封信,大概也會明白此時我的心境。
親愛的你,在我寫下這封信的時候,我不知該從何寫起。講過去太漫長,講現在太傷人,講未來不可能。
明明不是在你麵前,我卻又再一次陷入困境,笨拙得不像自己。
我叫他“後遺症“。屬於你口中的”情商非常高“的人獨有的病。
很早以前就無藥可治了。沒關係,腐肉割下來就好了,一點都不痛的。
其實,要謝謝你在治療過程中給了莫大的幫助,你可能不自知。
正如前日那句“天哪我難受了“。我甚至不敢確定你究竟是因為”隻是因為還沒有那個人讓你能掏心“,還是因為那句“我很遺憾,但我不後悔”。
我告訴你也告訴自己,希望是前兩句,而不是後三句。
你沒有明確地告訴我,隻是說了一句“打住”。
“打住”什麼呢?你不想看見我說什麼呢?你在怕什麼嗎?
我在怕的。
我從不怕把自己的心掏出來給你看,哪怕你不要。
可是我怕,我掏出來以後,你不僅不要,甚至嫌棄。
還好,或者,希望你沒有。這是最大的良藥,不多也不少,剛剛好。
你也不是這樣的人嘛。我暗自慶幸著。
如你所言,深夜真是個可怕的東西。我們在深夜結束,我卻又在深夜開始。
可千萬放心,此開始非彼開始。雖然我還有很多疑問想問你。
比如,我說“臨近尾聲”的時候,為什麼你回了一個問號。又比如,我真的沒有哪一點讓你動心?
好吧,我不敢問。因為你不會回的。
但是謝謝你的誠懇,在我問你“是不是刻意逃避的時候”,你實話實說了。
真實與真誠,就是對我的後遺症的最大的良藥。但也是毒藥。
沒關係,飲鳩止渴,反正我不會死。
我要是死了,就不能和你繼續做朋友了。
才不要呢,說好是“高級朋友”的,你可千萬不能反悔。
寫到這裏我又斷了。因為“高級朋友”四個字讓我想起了很多。但一下子又全部塞在腦子裏,沒辦法一點一點清晰地寫出來。
我總是開玩笑地和你說,我們倆的談話過了就過了,你不要記得啊。
你總是點點頭,嗯。
每當這時候我是希望你低頭看一眼我的。
如果你看了,你就知道那時候,我的表情該有多勉強。 但是,我相信你不會因為我的勉強改變你的回答的,哪怕你和我說“你開心就好鴨”。
可,我不知道我到底開不開心啊?
但我又有什麼資格去要求你了解我真實的開心呢?
我知道的,在你的心裏,“高級朋友”也沒有這個權限的。
我不會去挑戰的。
因為我已經是個loser了。
仔細審視了一下到現在為止寫的內容。有些好笑,感覺全都是流水賬;有些難受,因為太多情緒不能用言語表達;有些害怕,不知道你看到後會不會在心裏笑我然後暗自想“其實不是這樣的”。
我不夠了解你。雖然偶爾,我也自詡“應該算比較了解你”的人。
我好像沒有這個權限對吧?雖然我希望日後坐在朋友這個身份上能夠有一點點,就一點點機會有就可以了。
親愛的你是個善良又清晰的人,所以這些個請求,都是取決於你的。你點頭與否,我都欣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