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七月的雲川是多雲且多雨的,一連下了幾天的小雨,連綿的陰雨壓抑著整個雲川。
女孩素白著一張臉,雙眼無神就直直看著候機廳的外麵,來來往往的人,絡繹不絕的車,陰雨壓彎了外麵的大樹。
平端的壓抑。
“小叔叔,還有多久啊?”
女孩開口,嘶啞的聲音仿佛有人拿著小刀子在平滑的玻璃上刻字,絲絲縷縷的疼。
男人眼裏閃過心疼,摸了摸她的頭發,她的額頭那有一個兩厘米長的疤,結了痂,偶爾會癢。
“糖糖,真的想好了嗎?
“你確定不和大家說一聲嗎?”
女孩沒有應他,短短一個星期,她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男人看的心疼,拿著小本子就是記著某人幹的壞事。
“沒什麼好說的,他想要我離開,我離開便是了。”
“他不想見我,我離他遠一點就可以了。”
“我…我沒有他想的那麼勇敢,我一點也不自信。”
男人沒有再說話,把外套給她披好,小姑娘的身體受不得一絲傷害了。
破鏡難圓,哪怕傷口結了痂,好了還是會留著疤,回不去了。
飛機升艙了,在霧蒙蒙的天空中,隻留下了一道絢麗的影子,緩緩消失在雲端。
而在機場的二樓處,一個坐在輪椅上的人紅著眼直勾勾的望著已經消失的飛機,他緊緊攥著輪椅的把手,青筋暴起,手上有多痛,心裏就有多痛。
“少爺,回去吧。”
推著輪椅的老人緩緩彎著腰,渾濁的眸子摻雜著心疼。
“張叔,你說她以後…還會原諒我嗎?”
被喚作張叔的人背脊一僵,默不作聲。
“應該不會了…她是那麼倔強驕傲的人啊…怎麼會…怎麼會呢…”
自己明明知道答案啊,為什麼為什麼還會難過啊?
男人緩緩閉上眼,從眼角滑落的一滴晶瑩落在了蓋著毛毯的腿上。
沒有一絲的感覺。
他的腿沒有一絲的感覺。
他已經是個廢人了,不能站起來的廢人了。
“走吧。”
以後就當做從未認識,從未見過吧。
以後希望你都能得償所願,見過的都是良人善言。
以後就千萬不要再遇見我吧。
(2)
三年後,機場的候機廳,人們的臉上掛著掩飾不住的欣喜和期待。
他們伸長了脖子往裏麵看,期待著心裏心心念念的那個人的出現。
來來往往的人中,女孩身姿高挑,白色的吊帶長裙掩飾不住的好身材,白淨的臉上帶著一個大大的墨鏡,隻露著一個飽滿嬌嫩的菱唇。
她一手拉著一個淡藍色的行李箱,一手拿著手機,銀色的高跟鞋發出清脆的聲音,在場外等人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直到女孩拐進了旁邊的vip候機廳。
“霧草,太漂亮了…”
不知道是哪個人,猛的爆了句粗口,一下子,場裏的氣氛有些高漲。
“歡迎回來。”
vip候機廳裏一身粉色西裝套裝的女人站了起來,精致的妝容和成熟的氣質,使她看上去不太好相處。
但是此刻,她看著娉婷嫋娜的女孩,眼眶忍不住的泛著一絲紅。
三年了,一聲不吭離開了這個土生土長的地方,一聲不吭的待在了一個陌生的國度,一呆就是三年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