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說,念念——‘調’過來一大片土壤,將大湖給填滿了?!”
四眼重重的點了點頭。
從他的表情裏,我隻能看到困惑,卻無法看到答案,隻能轉臉去向老宋、老和尚要答案。他們眉頭緊鎖著,不知為什麼,老和尚卻時不時的在觀望老宋的反應。
老宋見我醒來也不說話,而是站起身來,走出幾米遠,背對著我們坐到了地上。
“怎麼回事?”我見得貌似氛圍不對,輕聲的問四眼。
四眼看了眼老宋,然後將臉側了過來,“你知道哪兩條是什麼魚嗎?”
“不是說鰉魚精嗎?”我把外套脫了下來,四眼連忙接過去擰幹,然後披到了我的身上。
“鰉魚精沒錯,”四眼頓了頓,“你知道是從哪來的嗎?”
“哪來的?”我腦子正在恢複清醒,可還是沒聽明白四眼的意思,“魚不就是在湖裏的嗎?”
“沒那麼簡單,”四眼搖搖頭,“這鰉魚精來自鬆花江,在那土生土長,看這架勢起碼有五百年之久,這說明,阿紫尼渣和女華回到鬼山之後,仍在召喚著她們的舊部下。”
“嗯,”我點點頭,這個信息並不新鮮,“然後呢?”我看看坐在地上老宋的孤獨的背影,依然沒有明白重點在哪!
“你想想,鬆花江到川南滇北幾千裏長,這魚精是怎麼過來的?”四眼嘴巴奴了奴老宋。
“怎麼個意思?”我更加困惑了,難不成還是老宋帶過來的。
我剛要發問,轉念便想到了一個東西。猛然間,就知道為什麼氣氛會那麼尷尬了。
鰉魚精從千裏之外的鬆花江,一路過來,一定得借助水道,亦或是什麼機關。而這個機關,我們曾經進去過。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是那個?”
四眼不置可否,但眼神中的意思,便是如此。
沒錯,日行千裏的遁地走巧。
遁地走巧原本就屬鬼門,自從宋不纏鬼靈被打散了之後,它依然在地底運行生化,現如今被女華利用也很正常。
這不是關鍵。
關鍵是老宋是宋不纏的後人,按照此前的信息,宋家和另外三家,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恩怨,正是和宋不纏當年,叛變進入鬼門有關。
難怪現在氛圍那麼奇怪。
老和尚似乎聽到了我們在說什麼。他慢慢的靠近過來。
“你想知道真相嗎?”老和尚問道,他的嗓音很響,顯然我隻是個幌子,他想要述說的對象是老宋。
我看見老宋瘦弱的身體,為之一顫。
“當年金兵南下,宋不纏巧設機關抗敵,不料被佞臣所害,同楊惜,一塊被綁進大坑,施了千石墜的刑法,最後那個佞臣,心有不甘,還將宋不纏、楊惜封入槐樹之中,永世不得超生,這才使得鬼門有了可乘之機,將宋不纏、楊惜收入麾下。”
說的沒有錯,四麵宗是人,鬼門是鬼,宋不纏成不了人,卻因為愛情,與楊惜做了一對千年的鬼夫妻。這些都是我們之前都知道的。
老和尚搖搖頭,再次望向端坐在地上的老宋,“一個佞臣司文職,懂什麼陰陽之道,封鬼大法。”
我一愣,老和尚話裏有話,“你的意思是說,背後另有推手。”
老和尚搖搖頭,“推手談不上,但當年佞臣重金請來將宋不纏封在大槐樹下,永世不得超生的術士,正是姓張。”
“姓張?”我打了個哆嗦,“你,——你不就姓張嗎?”
“沒錯,”老和尚點點頭,“正是四麵宗張家的先祖,讓宋不纏做了那隻千年的老鬼!”
“啊?!”我想過兩家的恩怨不會小,但未料到,確實如此之大。
白衣蒼狗多翻覆,滄海桑田幾變更,數起數落的恩怨情仇,跌宕起伏,原先同為四麵宗的家將,又為何會相互殘殺,落下這千年的把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