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書房出來,發現丫鬟婆子們果然鬧哄哄的圍著祁樂,家丁們也站在旁邊等候。
但卻不見他們臉上有焦躁神色。
人群中央,一桌一椅,祁樂穿著禮服端坐在祥雲紅椅子上,連嬤嬤陪在旁邊。
她身邊擺著一張桌子,藍霜拿著一疊賣身契站在桌前,看著下人們畫押,紫雲抱著一隻黑漆木匣子,裏頭是一些散錢。
連嬤嬤見侍衛小啞巴推了王爺出來,便提醒王妃:“王爺來了。”
祁樂看過去,見高馳淵被個年輕侍衛推著,她便照著連嬤嬤新教的,朝王爺行了個禮,嘴裏規規矩矩地說:“妾身見過王爺。”
高馳淵抬了抬手,表示免禮。
見他瞧著這些人,祁樂解釋道:“王爺要去北地,他們都不願意去,我想著,強扭的瓜不甜,就叫連嬤嬤拿了些錢來,將他們打發了。紫雲和藍霜是願意跟著的,餘下的人,連嬤嬤的意思,等到了北地再置辦,王爺意下如何?妾身也用不了這許多人伺候。”
聽了她最後一句話,高馳淵一顆心就放了下來,道:“府內的事情,自然都由你這個王妃做主。”
又對下人說:“王妃雖放了你們,卻要等今日行李收拾好了才能走,明白嗎?”
那幫下人見王爺非但不發氣脾,還這樣輕輕揭過,早就歡喜得不行:“奴才們自然是要做好最後的活兒!”
高馳淵又說:“連嬤嬤年紀大了,北地那氣候恐怕吃不消……”
“王爺,老奴定要跟著王爺!死也要死在王爺跟前!”連嬤嬤十分硬氣。
高馳淵也奈何不了,隻能苦笑:“那就叫你幹兒子和媳婦在京城裏守著王府。”
“老奴遵命。”
時間很緊,來不及收拾太多東西,府上同行的侍衛不過幾十人,家丁丫鬟肯去的不過十來人。
北方的土匪患已經成患,帶的錢財過多容易引起他們的注意,高馳淵吩咐下人收拾了足夠的冬衣,又帶上了所有的銀票,至於金銀首飾古董玉器,倒得想個妥帖的法子。
去了封地之後,除了這間王府會留作日後省親之用,其餘田產莊子都會收歸國庫,那些地契都要上繳。
祁樂在旁邊看著高馳淵處理那些財產,估摸著到了北方之後,就是個白手起家的局麵了。
高馳淵也發愁,現在隻剩一堆銀票,沒有穩定的進項,山高路遠的,國庫撥的俸祿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才能到,養活一個王府上下近百號人,銀子很快就得耗空。
北地自從前朝鎮北王時期繁榮過一段時間,至今也荒了幾十年無人打理,一直是流放犯人的地方,為了抵禦異族每年冬天南下劫掠,還有個修築城牆的徭役。
還有那沿途的土匪,就算自己是朝廷分封的王爺,就憑自己這幾十號人馬,恐怕還沒到封地就讓土匪們給滅了,他們連朝廷剿匪的兵馬也不怕的。
祁樂看出他的為難,說:“王爺,這些金銀首飾之類,不如交給我來處理?”
高馳淵看著她:“你有辦法?”
“不叫人發現就行了,對吧?”
高馳淵心想,她大概是要將這些東西縫進衣服裏。婦人家藏東西的法子,左不過就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