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聞言,瞬間語塞,古天泉道:“外戚不得幹政,這是曆代祖先的家訓,母後想提攜自己的母族情有可原,隻是,規矩不能破”
“那你說,你有什麼辦法?等著溱國逼宮,還是親自去請古天墨回來繼續統領月國百萬雄獅?到底誰才是君主,你可認清了?”太後一步步逼近古天泉,指著他的鼻子罵道:“堂堂一國之君,竟被宣戰之言嚇得失去理智,你還有沒有身為君主的膽量和魄力”
“母後息怒”蘇吟款款走了進來,她趕緊讓身後的宮人都退下,關上寢殿的門,走到古天泉的身邊,恭敬的行了一禮,才對太後道:“母後,溱國突然發難,陛下已經寢食難安多日,有些情緒失控,望母後體諒”
蘇吟自是知道古天泉的驚慌,他從小研習的是帝王術,讓他在朝廷之中周旋,以力壓力,穩固朝中安定,平衡局勢,他可以做得很好,但讓他穿上戰甲,指揮將領去護國守家,他是真的不擅長,術業有專攻,這和讀過多少兵書無關,關鍵在於實戰經驗。
這些道理太後自然也知道,她隻是對古天泉的處世態度憤慨而已,一個帝王,竟然要靠一個親王才能讓自己的子民安全,這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母後”蘇吟勸解道:“陛下隻是一時驚慌,並非庸才,大敵當前,我們應當先想辦法應對,而不是相互推諉譴責,母後覺得呢?”
“皇後說的是,隻是眼下還有什麼辦法抵禦溱國的進攻?”太後問道。
“依臣妾之見,月溱兩國向來交好,這次突然說要起兵攻打月國,必定事出有因,現在還不清楚溱國的目的和局勢,我們隻能靜觀其變,以不變應萬變,為保彼時能和溱國有一戰之力,寧王殿下,我們必須請回來”
“你說什麼?”太後眼裏騰起熊熊怒火望向蘇吟。
蘇吟表情不變,鎮定自若的說道:“母後,您和寧王殿下之前有多少恩怨,和現在身家性命,國家安危相比,實在無足輕重,除了寧王,月國無一戰將可與溱國抗衡,母後切勿因一己私欲,讓月國百姓陷入水深火熱之中”
“那你可知,將人請回來意味著什麼?”太後嚴肅的問。
人一旦請回,就意味著他的身份會變得和古天泉一樣尊貴,倘若古天墨再一次一戰成名,月國之內,他的權勢將會淩駕於古天泉之上,再無人能和他抗力。
“母後,父皇在世時的懿旨還在,寧王隻有兵權並無皇權,這些年,但凡寧王有一絲違逆之心,陛下怎可還安然於世”蘇吟勸說道。
習慣是一件很可怕的事,比如古天泉,他習慣坐在高位玩弄權術,早就在常年吃喝玩樂中逐漸喪失那顆勇敢無畏的心,他習慣了古天墨在外替他征伐,進而擴大月國版圖,清掃周邊蠻夷,命人前去教化歸降,古天墨對月國功不可沒,所以古天泉雖對他霸權不滿,也沒有特意去管,心有不甘,也不敢隨便造次。
他的想法和蘇吟是一樣的,月國軍隊沒有古天墨就會失去方向,像一群無頭蒼蠅,有勁,但不知道往哪裏使。
太後掐著指尖,才讓自己冷靜下來:“那,便依你所言吧”
蘇吟躬身又是一禮:“多謝母後寬宏體恤”
太後沒說什麼,用力甩了甩衣袖,頭也不回的走了,蘇吟看著古天泉問道:“你還好嗎?”
“多謝”
“阿堯在外麵,他說跟你一起去請”蘇吟道。
古天泉和古澤堯在馬車上一路無言,各有心事,在寧王府門口下了馬車,宮人上前敲了敲門,門‘吱呀’一聲被打開,福伯的臉出現在眼前,古澤堯上前問候:“福伯,許久不見了,身體可好?”
福伯給兩人行了一禮才道:“多謝太子關心,老奴一切都好”
“寧王可在?”古天泉單刀直入的問。
福伯恭敬的回答:“不在”
“去哪兒了?”
“百溪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