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知遼東乃荒蕪寒冷之地,人煙稀少、寸草不生?”
“我知道啊,聽人說起過,可我是從家裏逃出來的,我一個弱女子,在外無親無故,離了家又能去哪呢,萬一被我哥嫂抓回去,將我許配給一個傻子或者老頭,我這一輩子不就完了?與其這樣,不如賭一把!用我爹常說的話來說就是車到山前必有路,此路不通換一路!”
女孩樂觀的心態讓丁思莞很佩服,尤其是聽到她講的自己的經曆,更是佩服她的勇氣。
“你叫什麼名字?”
“齊芊瑤,百花齊放的齊,芳草芊芊的芊,美石瑤玉的瑤,我一直覺得我爹給我起這個名字挺矛盾的,芊代表的是芳草,地上的雜草,瑤又代表美石美玉,我不明白他到底是想讓我像根草呢,還是讓我像塊石頭”
自己的這個名字聽起來好聽,可寓意上卻有點自相矛盾,這讓齊芊瑤很不解。
“我想,你父親是希望你既能擁有芳草一樣堅韌的心,同時又擁有美玉一般純潔的品德,所以才給你起這個名字的吧”
看著齊芊瑤苦惱的樣子,丁思莞說出了自己的分析,聽她說完,齊芊瑤恍然大悟。
“原來是這樣,姐姐,你真不愧是官宦之女,讀的書就是多,這個問題我想了兩年都沒想明白,你一下子就給我解開了,原來爹給我起這個名字是這意思!對了,姐姐,你叫什麼呀?”
“我叫丁思莞,我父親是吏部侍郎丁平”
“我看你年紀也有十八九歲了,姐姐,你沒有嫁人嗎?”
說到嫁人,丁思莞又不免悲從心來,沉默一會回道:“未來夫家得知我父親被罷了官職,一大早送來了解除婚約的書信”。
聞聽此言,齊芊瑤同情地給了丁姐姐一個擁抱。
接下來的三天時間裏,姑娘們被關在房中,除了到點有太監送來飯菜再也見不到其他人,期間不斷有別的姑娘被帶過來關押在隔壁房裏,聽著她們無助的哭泣,同樣境遇的丁思莞也是止不住流淚,每到這時齊芊瑤都陪在她身邊。
這樣囚禁的日子過了幾天,到了第四天清晨天剛亮,熟睡中的姑娘們被太監喚醒,一個個排著隊走出房間,看到門前一排排馬車,姑娘們明白這是要送她們去遼東了,一時間哀嚎聲遍地,這時黃錦出現了。
“都別哭了,有什麼好哭的,皇上是送你們去和將軍們成婚,又不是送你們去上斷頭台,你們的父親犯了罪,皇上沒有把你們發配到官妓府已經是皇恩浩蕩了,到了遼東伺候好將軍們,就是大功一件,皇上一高興,你們不就能和家人再次團聚了?本官話說在前麵,作為罪臣之女,去遼東是戴罪立功,要是有誰不願意去半道逃跑的,那受苦受難的就是你們的爹娘了,你們能跑,你們一家老小跑得了嗎?要是不想連累家人,就乖乖去遼東,你們每個人的戶籍、年齡、身高、相貌,本官已記錄好先行送到了遼東,奴兒幹都司指揮府會根據你們每個人的情況,為你們選配合適的將軍婚配,你們就踏踏實實地去吧!”
安慰好了姑娘們,黃錦大手一揮,侍衛們推著女孩們上了馬車,一輛馬車坐四人,一共十五輛,經過三天的相處,齊芊瑤和丁思莞已成了無話不談的姐妹,兩人緊緊握住對方的手上了同一輛車,太陽初升時,十五輛馬車從東華門駛出,在侍衛和司禮監太監的護送下出了皇宮,朝著遙遠的遼東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