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笑還是有些不自在,想了半天,才道:“雷諾呢?他今天怎麼沒跟你在一起?”

“他跟珈藍回帝都了,那裏確實該好好清理一番。”

何笑點頭,心中倒是一鬆,天下沒有不散的宴席,如此,就好!

出乎何笑預料的,伊萊的這一隻藥劑下去,西澤並沒有立刻就醒過來。問過伊萊才得知,這隻藥劑隻不過是一天的量,而這個過程竟然需要半個月。

一天就讓伊萊變的如此虛弱,半個月後會怎麼樣,何笑不敢想象,隻能拚命的查找能補身體的東西,一旦得知某樣東西對伊萊有用,便想方設法的弄到手,做給伊萊吃。

如同探險家一般,何笑帶著‘荊棘’去星際各個角落尋找寶藏。

‘荊棘’戰艦裏,何笑正指揮著自己的副官處理背上的傷口,直到自認為不會被伊萊發現,才滿臉熱汗的癱倒在椅子上,這次真是失算了,明明已經掌握了那隻碧炎獸的活動規律,沒想到在自己快要得手的時候它竟然突然跑了回來,給自己來了個措手不及。

失血加上劇痛,何笑眼前一片暈黑,竟然想到了很多往事,比如那個為自己找藥材而弄的一身傷的人,還真的有點懷念那個深淵,至少裏麵的藥材是自己需要的。

何笑虛弱的扯了扯嘴角,看著手中千辛萬苦得來的碧綠果子靜默不語。

西澤的房間,何笑端著一杯濃豔的湯水來找伊萊,卻看到了讓他膽戰心驚的一幕,伊萊顫抖著胳膊費力的擠出一點血色融進那隻淡綠色的藥劑,藥劑立刻如同浴火的鳳凰一般變的純粹起來,晶瑩的如同神的寶藏。

何笑趕緊跑了過去,握住伊萊的胳膊擔憂的看向他。

幾天不見,原本那個還算是美豔的男鬼已經變的如同如同紙人一般枯槁,隻剩下一把骨頭的胳膊被割開一個深可見骨的傷口,可就算如此,本就不多的血液在沒人撫住傷口的情況下都不願多掉一滴下來,可見主人是多麼的貧瘠。

“你怎麼回事,受傷了?”伊萊睫毛微顫,用顫抖的手慌亂的去撫摸何笑的身體,想找出他身上受傷的地方。

何笑卻端起碗將那本就不多的湯水全部灌入口中,然後對著伊萊蒼白的嘴唇吻了下去,將那一口口湯水喂入他口中。

等到喂完,何笑才定定的道:“我是欠西澤的,但我更不想看到你為了我這樣。西澤的事總有辦法的,我不允許你繼續下去了,我不想,不想我們的孩子見不到他的雌父。”

伊萊被何笑的這幾口湯水灌的微微氣喘,但不知道是這湯水確實有效,還是因為何笑的話,他的臉色竟然紅潤了一些,“我寧願你欠我的,也不想你欠他的。”

“放心吧,我雖然病弱,但還堅持的住,再有兩天,隻要兩天,你就不欠他了。”

“我不答應,一天都不行,你現在必須跟我回去好好休養。”說著,何笑竟然一把抱起了伊萊,比他還高的個子,竟然還沒有他一半的體重,何笑震驚不已。

就是這麼一驚訝的功夫,伊萊伸手一點何笑,何笑就軟到了下去,陷入昏睡之中。

伊萊又細細的看了半天何笑的眉眼,才對旁邊的海曼冷聲道:“他身上有傷,照顧好他。”

海曼這幾天也不好過,看著伊萊一天天消瘦,用自己的生命喚醒西澤,敬佩於他對何笑的情義,又聯想到自己,不知幾次想要出聲阻止伊萊,卻最終沒有開口。

現在他一個大男人竟然眼睛澀澀的,定定的點了點頭,他抱起何笑朝著屋外走去。

何笑這一覺睡的十分不安,一會兒夢見小時候孤兒院那個詛咒自己天煞孤星的惡毒院長,一會兒夢見雷諾與珈藍來跟自己道別,一會兒又覺的好似是一個嬰兒在叫自己‘爹爹’,哭求救救他,弄的何笑眉頭緊鎖,冷汗漣漣。

身體一陣晃動,何笑突然睜開雙眼,還沒來得及從自己的噩夢中醒來,就發現周圍晃動的厲害,好似天塌地陷一般。

想起昏迷前的最後一幕,何笑光著腳跳下床,他現在迫切的想見到伊萊,確認他還活在世上。

他剛來到屋子門口,一個能量彈就射穿屋頂,射到了他的床上,床塌所在的位置立刻變成一個一米深的巨坑,崩起的泥土濺在何笑身上,崩的他生疼。

來不及後怕如果自己沒醒來此時已經變成齏粉,何笑推開房門踉蹌著來到走廊,朝著伊萊的房間走去。

天空中全是密密麻麻的戰艦,不時的向著下麵的建築物掃射,建築物就如同廢紙一般,倒塌起火,到處是一片末日般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