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蟲蟲又回到了家,因為媽媽也從外婆家回來了。
最初的暴風雨之後家裏很是平靜了一陣子,有種小心翼翼的樣子。總算是相安無事,我虔誠的請求神,這樣的日子,多一點,再多一點。
很不幸,忙碌的神要拯救太多的人,還沒有聽到我的祈禱,很快這樣平靜的生活就被打破了。
那是一個下午,父母起了爭執,母親在事情變得更壞之前抱了小弟去庭院喂奶。小小的嬰孩，小小的嘴巴一吮一吮，吸著母親的奶頭。
可是,怎麼會呢?我至今仍無法想通,就算是戰爭中,老弱婦孺仍會被優待,一個男人何至對為自己生兒育女的結發之妻慘忍至此!
母親的頭發被狠狠的攥著向她背後的牆上撞去!一遍,一遍。
母親緊緊護著懷裏的小弟,向外麵逃去。那個被我整天叫做“爸爸”,整天跟母親同床同鋪睡覺的男人卻緊追不舍。
他像一隻瘋狂的獅子,把母親狠狠、狠狠地摜在牆上。很快,就有猩紅妖冶的鮮血自母親頭上一股一股流下,滴在懷裏小弟的臉上,小小的男嬰詭異的安靜的看著他受傷的母親,沒有哭鬧。
我看到很多很多的人圍在我家上方,那樣一圈，熱烈的議論著什麼,伴著各種各樣的眼神。
然後,我就聽到了哥哥焦急的聲音:
“蟲子!別看!”之後我就跌進了一個因為呼吸急促而不住起伏的胸膛，我感覺到了哥哥的氣息,還有他身後的伯父和“蚊子”。我的眼前一片黑暗,隻剩鼻尖專屬於哥哥的味道。
我親愛的哥哥不知道,其實對我來說,這已不算什麼了。更不堪的，我也曾見過。我的心髒、我的血液在這一次次驚心動魄之後,衰竭地衰竭，冰冷地也早已冰冷。
又是一個昏暗的午夜,夢鄉中沉睡的我被一陣尿意驚醒。然後,我聽到了一連串清脆的巴掌聲,那個頻率怎麼說呢?恩……像夏日的雨點一樣快。
我不知道它響了有多久了，就像我不知道我為什麼在看到我的養父騎在我母親身上猛甩巴掌的時候，我竟若無其事的把頭裹進被子裏繼續安睡。
那個騎在母親身上施暴的男人是個禽獸!畜牲!可是,我又比她好了多少呢?
母親委身於那個畜牲是為了誰呢?如果她當初打掉尚在腹中的我,又何至於淪落至此呢?
媽媽當初看到了我吧?看到了我的懦弱,看到了我的無恥，她最愛的女兒,我。
我想,彼時她一定很疼,不止臉上。比我現在回憶起來的痛,要痛的多吧!
媽媽，連我都為你不值。
為什麼呢?隻是前夫的孩子,還是你後半生幸福的絆腳石你都舍不得丟掉……
我親愛的、悲慘的母親終於在眾鄰的幫助下從父親的慘無人道的虐待中得救。
看著媽媽絕望臉,不知道我的心中在想什麼呢?我這樣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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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