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前,馮書語在何警探的麵前,念起了自己寫的小說《聖之罪痕》的開篇:
火舞是部落上很有名的英雄母親,雖然才26歲,但已經是三男六女的母親了。
這一晚,丈夫將火舞留在漆黑一團的草屋內,讓她獨自生下第十個孩子。
除了丈夫的背影,火舞透過窗框,還能看到外麵的一座座土墳,在月光下恐怖駭人。
她知道,這個草屋被丈夫搭建在荒涼的墓地旁,如果度不了這次難產的劫,那麼在次日,丈夫就會與巫醫一起,嚐試從她的屍體中刨腹取子,再將殘軀就地掩埋。
或許,丈夫和孩子都會在一些重大的節日裏祭奠自己吧?
想到這裏,她的眼淚蒙蔽了視線,令她看不清那一把被丈夫插在墳地裏,曾經挖出一個大土坑的石鋤。
“就當今天是你最後一日,多吃點,如果受不了就早點結束,少遭點罪罷。”丈夫說完這句話,在床邊放下一盤野果和一把石刀,就帶著小兒子離開了。
她終於覺得,或許丈夫並沒有期望看到明天的自己。
畢竟,丈夫已經和喪夫的嫂子談好了,一旦火舞死去,兩人就在一起生活。
所以,這次自己分娩,他一聽巫醫說會難產,就撒手不管了。
想到這裏,腹部的劇痛和自己的心痛融合在了一起,又深潛在了黑夜的哭泣聲中。
“這樣會好一點。”一個男人穿著虎皮做的大衣,舉著一隻小火把,從屋外走了進來,照亮了火舞的小屋。
這是火舞第一次看到人造的火光,而火光中飄舞的黑影,令自己感到害怕。
“我來自於燧明國,所以擁有點亮黑夜的力量。”那男人笑了,說:“因風而生的我,所以我父親叫我風奚。你不用害怕,那是你的影子,很美。
火舞害羞的樣子,一點也不像九個孩子的母親。
她隻有二十來歲,身材和容貌在同齡人裏保持不錯。
“燒一些熱水會讓你好過一點。“風奚去屋外點起篝火,將屋外蓄水池裏的水裝進一個粗糙的陶盆裏,交替加熱,確保一直有熱水能用。
在接生的過程中,熱水能給手和石刀消毒,還能給新生兒洗去滿身的血汙。
當一切落定,已是破曉時分。
火舞為新生的小男孩喂了第一次奶。
之後,風奚用水熄滅了柴火,對火舞說:“就當自己死了一次,跟我去我的世界吧。這次,不要再向十二年前那樣,拒絕我了,好嗎?“
“連這麼珍貴的火種都不保留嗎?”看著黑炭上最後的火星消失在眼前,火舞驚呆了。
風奚笑了笑,說:“畢竟,我和我的族人被稱為取火者。當想要光明的時候,就會親手去點燃,去創造。”
火舞凝視風奚的眼睛,開始憧憬那個可以自由生火的世界。
於是,兩人給火舞的丈夫留下了孩子,就一起消失在了燧明國的邊界——那一片茂密的森林……
以上,就是馮書語合上筆記本電腦之前,所念的故事開頭了。
“怎麼樣?”馮書語坐在一架輪椅上,問道。
何警探推著輪椅,表情僵硬地問道:“什麼怎麼樣?是指這個開頭嗎?寫的挺好的故事,具體的我就說不上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