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家咖啡店最特別的地方,是有一台破舊的中古唱片機。
一種沉鬱、綿長的音樂,充斥著整個大廳。
如果顧客們仔細觀察的話,就會發現,店內的各個牆角,還有包廂中,都布置著暗線和音響。
而我,總是在客人們不注意的時候,才會用播放音樂的手機切換歌曲,生怕有人發現,咖啡店音源不是那台漂亮的、複古的機器。
“你們店鋪裏播放的,都是禁播的死亡曲目。特別是剛才播放的那首《黑暗之殤》,聽說作曲家在錄製了DEMO之後,就一次次用鋼琴蓋砸爛了自己的腦袋。聽說,血水帶著詛咒之力,浸入了琴鍵中。無論是誰,再觸碰那架鋼琴,都會在短時間內自殺。作曲家的家人,將鋼琴銷毀了。可是,民間又流傳出了,聽了《黑暗之殤》DEMO,人類就會自殺的傳說。”十分鍾前,一個身穿黑色長款風衣,戴著墨鏡的客人,在結賬的時候,神秘兮兮地對我說道,“我是個收藏家,今天是專門來聽這首曲子的。你替我告訴你的老板,數碼化後的曲子已經失去了那種魔力,如果他願意出售《黑暗之殤》的DEMO,就打電話給我。我多少錢都願意給。”
那人留下一張名片,就離開了咖啡店。
我當然立刻打電話給老板,說明這件事:“老板,剛才有個叫馮立傑的收藏家,想要《黑暗之殤》的DEMO,說是什麼令人聽了會死的魔曲。”
“那人怕是有病吧?曲子都是我在朋友那裏下載的,真是能聽死人的魔曲,我還敢放著它做生意嗎?”老板說起話來,氣不打一處。
“那我就告訴他,沒有DEMO了?”我問道。
“等一等,他來店裏,吃什麼、喝什麼,消費了多少?”老板反問道。
“兩杯店裏最貴的新蘭紅茶,和一些甜品,消費了376元。“我看了一眼賬單,回答道。
“那你下次見到他,就告訴他,老板是個雲遊四方的人,偶爾會來店裏一趟。要是有緣,就自會和你相見的。”老板說道,“如果他比較大方,就多哄他花了點錢,也別告訴他一定沒有DEMO。可能我們給他留個念想,人活著也快樂一些。”
於是,掛斷了電話,我開始準備收拾店鋪,關門回家了。
我看了一眼牆上的時間:19:45分。
也差不多是時候去提醒坐在B5號包廂的客人,我們店下午八點就結束營業了。
我走上了咖啡店的二樓,透過B5號包廂門縫,我看到了兩個16歲左右的女生,她們倆有沙發不坐,卻坐在木地板上安靜地聽著音樂。
如果我猜得沒錯,這兩個女生應該是附近一所職業高中的女學生,因為她們的製服裙上,還別著一個紅色的校徽,上麵有‘虎河城市職業高中’字樣。
兩個女生中,其中一個有著一頭烏黑長發的女生,給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當時,她正在上樓梯。
一個胖乎乎的男生緊緊跟在她身後,眼神飄忽不定,鼻孔擴大,呼吸急促,應該是在偷看裙底,又克製著自己的行為,生怕被人發現。
“那我給你看我的裙底吧!”那女生突然轉過身,掀開了自己的裙子,然後對胖男生說道,“哈比,沒想到我穿了短褲在裏麵吧!好看嗎?怎麼不回家看你媽的裙底呢?”
這一舉動,嚇得胖男生退後了兩步,差點摔下樓梯。
“我哪有看……”胖男生弱氣地回應了幾句,一屁股坐在樓梯拐角,半天都沒有爬起來。
“恩娜,我們走吧!”另一個短發的女人,牽著長發女離開了現場。
“我都還沒罵夠呢,幹嘛攔著我啊,安美。”而恩娜,也在朋友的勸說下,罵罵咧咧地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