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庭沒有開燈,她象**裏的嬰兒一樣,抱著雙膝蜷縮在沙發的一頭。頭發有些微亂,黑暗包裹著她。周圍靜極了,她像從那遙遠的世界裏來。牆上的鍾發出清晰有節奏的滴答聲音。然後她抽出煙點了一支,在黑暗裏看火星一閃一閃的,象極了一種信號燈,是那樣的微弱又是那樣的頑強。她喜歡黑暗,喜歡被黑暗籠罩著。她不知道她是不是有心理陰影。很多的時候她會在昏暗的屋子呆上一天不吃不喝,就那樣安靜的坐著;或者讓窗子露出一點點的光線來,她眯著眼任憑光線流瀉在她眼角眉梢。她覺得那樣很充實,能感覺生命實實在在的存在著。那樣生命就是一個實物體,能觸及能撫摸,能感覺生命在她手心裏流淌,流淌的幹淨又清晰。
顧小白醒來的時候已是日上三杆頭,顧庭走時沒有去叫醒顧小白,雖然她是那麼的渴望顧小白能送送她。即使什麼也不說,就那樣走一段路,讓快樂在她心理徜徉,讓她覺得她的夢想並不是一種奢望,就算顧小白禮貌性地送送她也行,她都能覺得幸福和滿足。可她清楚的明白:期望抱的越高失望就會越痛苦!所以她不願把自己弄得那麼悲傷,因為悲傷後沒有人來為她治療傷口,痛的還是她自己。她明白一個人的生命裏有些人、有些事真的是冥冥中注定了的。就象……就象她和小白,隔著的不僅僅是一個徐小雅那麼簡單!她留了一張字條:
“我走了!在你不知道的時候!因為天亮了,所以我覺得我該走了!”
顧小白看著那娟秀的字體,顧庭在話的末尾畫了一個簡筆畫的笑臉,卻不知為何顧小白心裏怪怪的,堵得慌!顧庭來電話了,她說她剛到家,想看看顧小白起床了不。顧小白應了聲,然後二人象找不到措辭一樣都住口了。過了一會兒顧小白才問:“你有事嗎?怎麼不叫醒我?”他在埋怨她,卻聽不出一絲的責備。
“我叫了!因為你睡的很沉!沒事的呀!我這不回來了嗎?”
“你有事嗎?”顧小白問。
他想彌補些什麼,雖然這很傻!但是有些人是不能錯過的,錯過了就真的錯過了。
“我……”
顧小白仿佛能看到徐小雅咬著嘴唇,欲言又止的模樣。“說吧!我都答應你!”
在顧小白的鼓勵下,顧庭終於鼓足了勇氣:“哥!今天是我二十歲的生日,我想你陪我過,如果你忙……”
顧小白鼻子一酸,他為什麼就不記得今天?“沒有如果!我答應你!”他覺得喉嚨裏有東西堵住了……
顧小白掛了電話,他從來沒有如此花過心思去準備一份禮物。他買了很多的煙花,雖然那隻是些能瞬間綻放美麗的東西,但是他想留給顧庭最永恒的回憶。煙花在空中開放出耀眼的光芒,他看到了顧庭臉上漾出來幸福的開心和甜蜜。原來這世界上最美的不隻是綻放的煙火,還有女孩們臉上那幸福的笑。他們跑著、跳著、追逐著,歡呼著……最後他們擁抱,久久不放開。顧庭把臉深深的埋在顧小白寬厚的胸膛裏:“謝謝你!哥!謝謝你給了我這麼好的禮物……我好感動……”
隱隱地顧小白感覺有股熱熱的東西流淌在了他的脖子裏。“哥會好好的和你生活!永遠!”
命運對每個人都是公平的。賜予我們幸福的時候,痛苦也會尾隨而來。
他把顧庭送回去後。徐小雅的電話就尾隨而來,而且來者不善。
“你為什麼要瞞著我?跟我在一起會給你丟臉嗎?”
“怎麼了,小雅?”
找碴兒也總得有個結兒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