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遠記得那個少年
是剛下課就會衝出教室,奔向籃球場的男孩,他擁有最陽光的笑容,笑起來有淺淺的梨渦,他身材瘦削,頂著一頭比同齡男孩微長的頭發,細碎的劉海散落在他的前額,觸及他的眉心。
我喜歡他,雖然我們沒有交談過一句。每天就這樣不經意瞥過,已然覺得甘甜與滿足,年少時,我不知道我們的命運會如此糾纏不休,愛與恨都深入骨髓。
喜歡一個人就會變得卑微,我們的第一次連接是在他轉學之後。他突然轉學了,我也不知道他轉去了哪裏,我沒有很難過,可能是第一次的喜歡一個人時我還不知道,愛一個人會想要得到他。
記憶追溯到初次交際的時候,那是一個黃昏的的車站,結束了一周的課程之後,我在等待回家的公交車,突然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莫離”。我轉頭望去,竟然是他,對上的依然是他好看的笑容,眉眼彎彎的,看起來那麼的純潔無瑕,使人陷入深淵。
“你去哪兒?”他問
“回家。”我答道
“你是在等去環貿那邊的公交嗎?”
我心中訝異,他怎麼知道,但是想來這裏的公交隻有一個方向。我點頭道:“嗯。”
“要不要一起走,反正這麼近,一起走回去吧。”
我愣住了幾秒,為什麼他會說讓我和他一起走,我們連朋友都算不上,即使是座位排的最近的一次,我們都沒有交集。我全然沒有考慮到走回去近不近的問題,雖然這裏離終點站隻有三站,但是我還要轉車呢。腦中還未思考清楚,口中卻已然答道:
“好啊,一起走。”
我們並排沿著濱河路向前走,一開始並沒有人說話,兩人中間空出的位置表示了我們的生疏。我覺得有點熱,感覺全身環繞著落日的餘輝,溫熱的江風,還有身邊他的氣息。
他的開口打破了平靜
“你知道嗎?其實我一直很好奇,你怎麼不愛說話。”
“有嗎,我覺得可能是我們不太熟悉。”
“嗯,你知道嗎,我轉學了。”
“我知道,這個學期沒看見你,大家都說你轉學了。”
“對,我轉去了市中,因為我媽到那邊去工作了,為了方便照顧我,所以辦了轉學。”
“噢”,我轉頭對上他清澈的雙眼,卻發現那雙好看的桃花眼染上了一層憂傷
“在新的學校還習慣嗎,你...”我話還沒有說完,他便接到:
“不習慣,一點也不習慣”,他露出一種任性的表情,像個小孩子,雖然那時的我們的確是個孩子。
他失神的看著前方說到:“其實很舍不得大家,而且我也不想轉學。實在太突然了,都沒有好好告別,甚至都沒有寫上一本同學錄。”
他說著,突然像想到了什麼一樣,從他的背包中拿出了紙和筆,“來寫一張同學錄吧,就在這個本子上,姓名、年齡、對我的寄語,還有聯係方式。”
那抹憂傷從他的臉上轉瞬即逝,從前那個陽光,皎潔的笑容又浮現了,還有他淡淡的梨渦。
少年人就是這樣,開心和不開心都不會伴隨太久,說話沒有目的,而事態的發展就像風一樣,肆意飄揚,穿過笑聲,淌過悲傷,最終洋洋灑灑的去了遠方,以至於看不見,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