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伊爾的學生。
他是很好的老師……但是後來因為某些事，我們分道揚鑣。
“姐姐……活下去……”
我看著懷裏的女孩，她的臉始終模糊不清。但我知道，我很痛苦。
眼前並非現實之景，可是情緒的波動卻是真實的。
“你是誰……”我的喉頭沙啞，艱難地問道。
她並沒有回答我，不知過了多久，我的懷裏沒有了她的體溫。
“妹……妹妹？”
我愣了很久很久，就這麼抱著她，一動不動。
我們在星海之間，任由黑暗將我們吞噬。
生命的流逝於整個宇宙而言，是渺小的……
點點碎星靠近，它的光亮照亮我們。
它們帶著溫度，可我心卻是冰涼的。
漸漸地它們彙聚在一起，一個身影出現在我麵前。他穿著褐色的軍裝，正居高臨下地看著我。
我抬頭看著他。他的眼睛裏滿是漠然。
“罪犯974已抓捕，正在押送前往審判庭。”
我被抓了起來。伊爾不留情麵地將我押上審判庭。
我跪在審判庭上，看著審判者們。當然，審判我的還有我的老師……伊爾。
他不算審判庭的人，但他的功績威望允許他參與審判。
冰冷的光打在我身上，我冷眼看著審判我的人。
他們的目光至始至終都是冰冷的。
我會記住你們……
包括你，伊爾。
我在夢中醒來，火光照亮隧道的一段，馬克靠著石壁睡覺。伊爾坐在我身邊不遠處，出神地看著火光。
我起身，驚動了伊爾。蓋在我身上的衣服滑了下來。
破舊的傭兵裝……
是伊爾的外套。
“醒了。”伊爾丟給我一小包東西，我接過。
“餅幹？”我打開吃了起來，但還是時不時看向伊爾。
“有事就說。”
“說了你會回答嗎？”
“看心情。”伊爾拿著木棒戳了戳火堆。
“我們認識嗎？”
“不認識。”
“…你長得像一個人。”
“什麼人？”
“我的仇人吧。”
伊爾突然看向我：“給我吐出來。”
我從包裏拿出一包餅幹丟給伊爾：“還你行了吧。”
伊爾沒有接，但是餅幹不偏不倚落在他懷裏。
“你的眼睛也是……機械嗎？”我問道。
伊爾微不可察地點頭。
“瞎了，做了義眼。”
“怎麼瞎的。”我知道這麼問一個失去眼睛的人有些冒昧，不過我不會在乎會不會冒犯到他。
“怪物攻擊。”他回道。
我有一刻愣住了。
我想過他會生氣，會不想理睬我，會和我分道揚鑣。但我沒想到他會心平氣和地回答了我。
“這裏淪陷前是一座很普通的城市，後來人們接觸到了別的文明。”
“別的文明？”
伊爾點頭：“它來自未知的宇宙，遠超我們的文明。他們交給我們遠超我們文明階段的科技，但作為報酬，我們將晶石給了他們。”
“失去晶石才導致現在的樣子？”
“嗯。”伊爾熟練地用機械臂拿起木棒戳了戳火堆，“晶石對我們來說一文不值，所以用石頭換來科技這樣的好事，人們一口氣答應了。”
“可惜，在晶石枯竭時，未知文明離開了，某種平衡被打破，怪物出現了。它們進化遠超人類，人類用已知科技對抗它們，卻依舊處於劣勢。”
“那你之前做什麼的？”
“普通科研人員。後來在某次意外中失明。被作為實驗體參加了人類自救計劃。我是第二批實驗體，結果還不錯。”
“所以你身體被改造了。但是實驗體如果還不錯，為什麼人類還是變成了這樣？”
“實驗進行到一半，實驗室被怪物毀了。不得不終止。”
“關係到人類存亡的實驗，安全保障這麼低？”
“極端分子從來不會消失。研究團隊出現了叛徒，在實驗室製造了變異怪物。怪物雖然被消滅，但是叛徒並沒有找到。為了安全，計劃被迫叫停。可是原本死去的怪物卻突然複活，召來了同類。人類基地徹底暴露，最後……”
伊爾沒有繼續說下去。最後發生了什麼不言而喻……
人類自救失敗，伊爾逃了出來。因為改造讓他擁有了在這個世界生存下來的能力。
但是……
“你很信任我。”我並沒有用疑問的口氣。
伊爾把自己的底細和知道的告訴了一個隻見過兩次麵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