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幾位醫仙都不在,他們隻能喬裝打扮好來到人間的醫院掛號。
醫生的眉頭都快能夾死一隻蒼蠅,“怎麼傷成這樣的?”
陵春抬手蹭了兩下鼻尖,“我們走山路摔了。”
這套說辭倒也沒引起醫生的懷疑。
“你們的傷口很有可能會引起發燒。”
醫生頓了頓,繼續說:“你男朋友的體溫已經有點高了。”
“我們不是男女朋友。”字棲視野朦朧地盯著被醫生拿在手裏的水銀溫度計。
“他是我弟。”
陵春抿唇笑了下。
“行,那你拿著這單子去一樓藥房拿藥吧。”
“好。”
……
陵春時不時回頭瞧那位臉蛋仿佛塗了腮紅的少年,確保他沒有神誌不清跟著路人走了。
去一樓的路上他都很乖,慢吞吞地跟在身後。然而陵春就取了個藥的功夫,再次回頭,他就不知道去哪了。
陵春莫名有些頭疼,旋即就像無頭蒼蠅一樣四處打轉問路人。
“打擾一下。請問你有看見這個大概比我高一個頭,長得很帥的黑皮帥哥嗎?”
“在那邊。”
“謝謝。”
陵春拎著藥急匆匆往路人指的方向跑。
現在的病人不多,陵春隔著一段距離都能看清那道身影。
少年坐姿狂放不羈,後背貼著靠椅,右手放在扶手上麵,左手抬起摸著額頭,雙眸緊閉,連唇色都開始泛白了。
“字棲,回家了。”陵春眉眼一軟,俯下身,壓低聲線喚道。
少年先是動了動手指,然後慢慢睜開眼睛。
他的眼周蘊著點紅豔,隱約可見眼眶裏欲掉不掉的淚水。
他沒有說話,隻是靜靜看著陵春,隨即伸手揪住她的袖子。
“嗯,回家。”
字棲的動作突然,驚得陵春幾乎立馬就要條件性反射給他甩開。但接觸到他那雙因為障眼法而變得烏黑的眼睛,又卸下力道,選擇了縱容。
陵春不知道他剛剛經曆了什麼,為什麼紅著眼,但也沒問,隻是看見一家粥鋪時溫聲詢問他肚子餓不餓。
神仙當然不會餓了。
“餓。”
他眨眨眼,手抓得更緊了些。
但我現在是病人,字棲想。
“那你坐這等我,我去買?”
字棲頓時蹙起眉,搖頭。
“好吧,那你拿著藥。”說完,陵春就扯出自己的袖子,在字棲反應過來之前彎下身。“上來,我背你。”
字棲垂眸看了眼自己筆直修長的腿,又看了看陵春瘦而不柴的身子骨,認真道:“我自己能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