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棲。”
“你今晚就不用跟我出門驅邪祟了。”
話落,還抱著酒壺的少年愣愣地望了過來,頭頂一對烏黑的狐耳因為微醺而耷拉在發上。
他疑惑地歪了下腦袋,身後毛絨巨大的尾巴緊跟著少年的動作輕微搖晃。
“為什麼?”少年的嗓音帶著清潤音質,磁性悅耳。
祝月梳理好妝發,“哦……忘記告訴你了。瓶以家的小徒弟會在這住一段時間,人應該快到了,你在門口等著就行。小姑娘要嬌養,你這段時間多照顧著點。”
“瓶以……”字棲思考片刻,腦海裏慢慢浮現出一位珠圓玉潤的女子。
那個老想給他灌輸“能用錢絕不用武力”觀念的財神。
她的徒弟,還沒見過呢。
祝月披上鬥篷,頓了一秒又回頭囑咐:“我不在的時候你照顧好人家,別讓外麵的野貓野狗欺負了。”
“哦。”
甫一應聲,祝月便打開朱扉奪門而出。
字棲跌回地上,繼續倚著沙發喝酒。半晌後起身收拾好雜亂的酒瓶,環手靠在門框等著。
良久。
“喵。”腳上驀然傳來一道柔軟的觸感,字棲垂頭看去,是隻花紋精致的長毛三花貓。
“小貓,吃魚嗎?”少年拖在身後的狐狸尾巴無意識地小幅度搖擺,雙指捏著憑空出現的大肥魚。
“吃!”
貓咪的身體先是被淡煙縈繞,再是輕霧散去,露出少女綽約妖嬈的身姿,前後不過兩秒。
湛藍和古銅色的異瞳在路燈的光輝下閃著晶瑩碎光,光影交錯間隱約可見眼下一點淚痣,字棲晃了晃神,隨後反應過來立馬往後退了兩步。
“我叫陵春,是財神瓶以的弟子。”少女的貓耳聳了兩下,圓眸好奇地打量著麵前滿臉淡漠的公狐狸。
“……我去烤魚。”
字棲逃似的側過身往院子而去。
“你叫什麼?”
“字棲。”
“那我睡哪間房呀?”
字棲隨手丟了一張符,“你跟這張符走就好。”
“哦——”陵春看眼漂浮在空中的符紙,又瞥向他拎著魚遁走的背影。
祝月姐和師父說的果然沒錯。
這隻狐狸性格怪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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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外傳來一陣濃鬱的烤魚香氣,陵春利落換上輕薄的短袖睡衣趕到小院裏。
由於剛洗完澡,她的眼睛蒙著一層淡淡的水汽,多了幾分惹人憐愛的純良。
字棲斂下眸,搬起小凳子往後挪了挪。
陵春的目光緊緊盯著烤魚,絲毫沒注意到這番小動作。她自覺地坐在另一張白瓷矮凳上麵,“咕咚”咽口水。
“好香啊!”
字棲見火候差不多了,便撚住竹簽遞給她。“有些燙,吹涼再吃。”
“好的。”
“要喝酒嗎?”他走了幾步,又想起什麼似的回頭詢問。
“我不喝酒。”
陵春起唇呼了呼魚肉,“我這嗓子就是化形前偷嚐了壇酒,所以喝壞的。那之後我就不敢碰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