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灼:“同意。”
遊淮澤剛要說話,祁夜辭立刻瞪著他,咬牙切齒,“爺這都是為了誰!”
遊淮澤剛到舌尖的一個“同”字,立刻改口成了,“好好好,這個家沒你不行。”
溫倦在前方山坡上望遠探路,等她走過來,幾人就停止了對祁夜辭的精神攻擊。
溫倦先看了祁夜辭的傷,道:“祁夜殿下可還好?前方快出荒漠了,若是不能前行,那山下有人家,您可住在村民家中等我們。”
“我不住!”祁夜辭拒絕得飛快,對溫倦道:“這個家沒我不行,我必須一同前往!”
溫倦張了張嘴,欲言又止,最後什麼都沒說,看了看遊淮澤。
遊淮澤明白她的意思,直接說:“沒事,拖後腿就拖後腿吧,你也做不到把他關村民家裏。”
祁夜辭指著他,“以後這種傷人的話背著我說。”
溫倦哭笑不得。
遊淮澤理都不理他,拉著溫倦扭頭就走。
祁夜辭炸了,回頭看身後的人,“他什麼態度!!”
月拂泠十分感同身受,“重色輕友的態度。”
幾人繼續往前,果不其然如溫倦所說,沒多一會他們就出了荒漠,再往前走過一片荒地就有炊煙嫋嫋。
溫倦一馬當先,準備先去與村民談妥。
因為祁夜辭沒有水,即便隻有一天一夜,但荒漠中對水的需求本就比正常更多,他們清晨出發時就已用光了所有的水。
到現在下午,他們已經好幾個時辰沒有喝水了。
幾人嘴皮都幹裂著,除了……月拂泠。
祁夜辭看著月拂泠手上汁水滿滿的果子,“我說你能不能收斂一點?你是生怕溫將軍不知道是君鏡在暗中給你送吃的啊?”
月拂泠咬著桃子,“幹嘛?溫將軍沒懷疑啊。”
顏灼:“她是在配合你表演罷了。”
景湛不解,“那為何溫將軍又堅信小祁子不是表演呢?”
顏灼看了祁夜辭一眼,“大抵是心裏便認為他就是如此蠢笨。”
祁夜辭:“?”
溫倦回來時,看了一圈,開口問:“祁夜殿下與金焰陛下……”
遊淮澤立刻道:“找地方打架去了,不用管他們,怎麼樣?他們願意賣給我們幹糧和水嗎?”
“可以,但不是買,隻送。”溫倦笑了笑,在往村民家去時,解釋了緣由,“這些都是從前住在荒漠中的人,後來那處被沙匪占據,他們便一路逃命到了此處。他們記著我的名字,說是記著我當初來此屠過沙匪。”
麵對祁夜辭等人與一眾士兵的尊敬與欽佩時,溫倦表情都是淡淡的,便是熱血澎湃表麵也淡然。
但是提起村民的感激,她神情卻變得十分溫柔,是遊淮澤從未見過的溫柔。
說著話,幾人便靠近了村莊,還沒靠近就看到一個小孩兒從坡上蹦下來,光著腳往村子裏跑,大聲嚷嚷:“來了,來了,將軍來了。”
很快,村子裏就湧出幾十個村民,男女老少都有,提著燒餅熱菜,拿著水酒碗筷,一個勁的往祁夜辭等人手上塞,“將軍的朋友,就是我們的恩人,快拿著吃,都是熱乎的。”
幾人很快被熱情的村民包圍,溫倦含笑在一旁看著,遊淮澤站在她旁邊,開口道:“溫倦,這就是你堅持的意義。”
溫倦看著村民們的熱情笑容,點頭,“嗯,這就是我堅持的意義。”
她不知該如何表達自己為何一定要倔強的守在軍中。為了溫家,為了尊嚴,為了不讓人看低,還是她自己能抓住的就隻有這件事,這一切一切的理由,都不是真正的原因。
這一刻才是。
溫倦看著村民,遊淮澤就看著溫倦,是他狹隘了。
他竟然以為溫倦的倔強堅持是因為她隻能抓住這件事來證明自己,他以為她自小缺乏關愛,就會將自己的情感傾注在家國天下上,他用他所謂的心理知識去揣度。
他揣度著,連自己都蒙蔽了。
他早該知道的,這世界上就是有一種人,不能用所謂的心理學專業去分析。
他們堅定執著,為國為民,不是因為他們經曆了什麼,也並非是所謂經曆才推動他們去保家衛國。
一切隻是因為他們心中有大愛。
不是情感投射,也不是救命稻草,他們隻是單純的偉大,僅此而已。
至純之人落在俗人眼中,總是被想得複雜。
遊淮澤久久的看著溫倦,眼底的炙熱和柔情毫不掩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