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生,“現在病人的情況很嚴重,是嚴重的中風,以後恢複的可能性不大,最好不要再刺激他了,如果腦子裏再出血就救不了了。”

李翠花點頭,“我們出院,我們沒有錢。”

醫生一臉的氣急敗壞,“我說了病人的情況很危險,現在出院的話,太不理智了。”

柳衛東有些害怕,“娘,要不我們就住幾天?”

李翠花麵無表情地說,“你有錢給醫院嗎?”

柳衛東縮了縮脖子,不再說話,他已經很久沒有上工了,家裏的糧食都快沒有了,更不用會說錢了。

李翠花堅持一起出院,醫生沒有辦法隻能答應了。

他們也沒有找別人,畢竟老柳家在柳家村的名聲也已經壞透了,沒有人會過來幫忙。

柳衛東一個背著柳大山,深一腳淺一腳地往柳家村走,他滿頭都是汗,整個人搖搖晃晃的,他不懂怎麼一夜之間就變成了這樣,建華被押去了西邊服刑,如今柳大山也是中風了不能動彈。

他抹著眼淚繼續往前走,心裏都茫然,他一輩子都聽爹娘的話,如今柳大山不能動彈了,他滿臉的都是茫然,不知道未來該怎麼辦。

李翠花跟在身後,陰沉著臉也不說話,等到了家就把柳大山扔進了西邊的屋子裏。

柳衛東欲言又止,猶豫了半天才勸道,“娘,爹現在身體不好,這個房間不朝陽,不適合養病。”

李翠花斜斜地看他一眼,“你二哥以前住得,他現在怎麼就住不得了,這個房間僻靜,適合他養病。”

李翠花其實一心想著柳大山活不過幾天,但是柳大山居然挺過來了,過了兩天就自己醒了。

但是他的身體已經完全不聽話了,他整個人癱在床上,話都說不利索,身體完全無法動彈。

聽見他啊啊的叫聲,柳衛東跑到床邊,“爹,爹你醒了,太好了。”

柳大山的眼睛看著他,說不出來話,身體不聽使喚,動彈不了,嘴裏還慢慢流出了口水。

柳衛東扯過又髒又破的被子,給他擦拭嘴角,“爹啊,醫生說你是中風,現在是不能動了,你別害怕,我會照顧你的啊。”

聽見柳衛東的話,柳大山安心了一下,又啊啊兩聲,眼睛看向門外。

柳衛東問道,“你是問娘嗎?她出去上工了,家裏沒有糧食了。”

柳大山沒有再發出聲音,他的意識是清醒的,他無法接受一輩子當家做主的人變成了現在的樣子。

柳衛東沒有安心在家照顧柳大山,第二天也被李翠花拉去上工了,李翠花說的是她不能一個老太婆養著她一家人。

柳大山自此以後,一天隻能吃上一口稀粥,有時候一天下來水都喝要不了一口。

柳衛東開始還是盡心盡力,時間長了,又要上工一天累的要命,根本不記得自己還有個不能動彈的老爹。

沒有多久柳大山就是一身的褥瘡,屋裏惡臭難聞,他撐了半年,到底還是不甘心地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