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冬臘月夜,刺骨的寒風如利刃一般,一刀一刀穿破女人的肌膚,那是深入骨髓的寒冷,她躺在一張用枯草做成床上,粗硬枯草摩擦著她多處傷口,破敗的房屋也四處漏風,但這是她在暴風雪來臨前唯一能找到的落腳點。
“我不能死在這,一定不能。”她對自己說:“我還沒得到...”說罷她慢慢攤開手掌,強撐著虛弱的身體使用靈力溫暖身體。再過一個時辰,天就該亮了。
幾乎一夜沒睡的她,即使天亮了雪停了,她也不能再躺在床上,因為她還要找活幹,沒活幹,沒銀子拿,如果沒有銀子,她還要過很多個如昨夜一般的日子。
“真是虧大了,為了掙點錢,昨夜差點把命搭進去,現在的狀況隻能找點簡單的活幹了。”她走在街上邊尋覓酒樓邊說道:“錢少點就少點吧,至少比沒有強。”隨後她走進一家名為天坊客的酒樓,店小二迎麵走來掃了她一眼。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的女人,瘦的不成樣子,眼神中帶著一絲冰冷與狠厲,隻一眼,就讓人不寒而栗,那肌膚中幾乎一點血色都沒有,但衣衫上卻有像血跡似的汙漬。
店小二內心是抗拒上前的,奈何來者是客,還是壯著膽子把人領去桌前後問了一句:“客官需要點什麼?”
“小哥我不是來吃飯的”她答道:“你們這兒缺不缺幹活的夥計,洗盞鋪塌什麼的我都可以。至於月銀嘛,好說好說,能夠平時吃飽飯就行。”她的聲音很溫柔,與她那清冷的氣質完全形成反差,小二聽她這麼說頓時改變了那一副麵對客人的態度,隨後叫來了王老板。
“你可想好了,我們天坊客每天來留宿吃飯的客人眾多,有時候還會來幾個千萬不能得罪的貴客,你一個看起來弱不禁風的女子,可是會很辛苦的。”王老板說。
女人笑了笑說道:“放心吧。”相對她之前掙錢做過的活來說,這簡直是簡單到不能再簡單的事兒了。像他們這樣規模的酒樓確實也很缺人手,而且她要的月銀相對其他人來說也低,老板思索片刻,還是答應了“留下來吧,叫什麼名字?”
女人頓住了,因為她自己也不知道她是誰,自打記事以來,她孤身一人四處討生活,小時候為了活下去被迫與野獸爭窩,為了活下去不擇手段的提升自己的修為,對她有益的一切事情,隻要不是百分百會要了她命的事,她都會冒險去做,因為除了性命,銀子對她來說最為重要,她畢竟要活下去,未來還要活的好。
“喂...喂”一聲粗厚的中年男人聲音把她的思緒拉回,“你想半天想什麼呢,我問你叫什麼名字?”
“艮子,金艮子,叫我艮子就好”女人隨即編了一個名字應付,畢竟出門在外,名字都是自己給的。
幾個月過去,艮子就這樣在酒樓日複一日的幹著同樣活。
“你可要洗快點了,等著用呢。”小二又端過來一大盆髒碗放在艮子旁邊,艮子也沒多說什麼,拿起碗就開始洗,這幾個月艮子幹起這些活來是相當麻利,但王老板給的月銀還是跟當初商量好的一樣,一點兒沒漲。這幾個月艮子也攢了點銀子,她自從上次受傷後,迫不得已才到天坊客來謀生,現在傷也好的差不多,靈力也恢複了大半,她打算離開,去做她之前做的事。
艮子找到王老板,剛要開口,就被著急忙慌跑過來的店小二打斷:“王老板,景家馬車往我們這兒來了。”王老板也慌了,急忙朝旁邊的艮子說:“艮子,你趕快去把最上等的那兩間房收拾出來。”隨後又對小二說:“愣著幹嘛,備菜啊。”艮子大概能猜到,這就是最開始王老板口中提到的千萬不能得罪的貴客吧。
王老板踉蹌的出門迎接這位貴客,隻見馬車中下來一男一女,男子身著一襲青衣,明媚皓齒,氣度不凡。女子身著一襲紅衣,那樣貌也是極佳。王老板趕忙對他們二人作揖行禮“景公子,景小姐裏麵請,房間都布置好了,飯食也是老樣子,保證讓您二位滿意。”
“走吧哥,好久都沒吃到這家的粟子酥了,可想死我了。”紅衣女子對景公子說罷,便走了進去,景公子緩緩走在紅衣女子身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