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年代,中國沂蒙一帶的一個小山村。
往日,這裏非常寧靜,老母雞都會悠閑地漫步,老黑狗總是耷拉著眼皮瞌睡在房門口。
但最近幾天,大家都在爭相談論一件不大不小的怪事。
原來是老張家的媳婦要生產了,本來新媳婦要生產了也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情,可是,這次卻很有些不同,村裏最有經驗的產婆王媽都在炕上盯了5天了,這小兔崽子就是不出來。
每天都是上午吃過早飯剛一消停,產婦大聲呼疼,一切征兆也都預示著要生了,王媽就會趕緊張羅著預備好一應物事,可是疼過11點,一切又都平靜下來,好像什麼也沒發生。
產婦狀況除了疼了一上午有點疲憊之外,其他一切又恢複正常,不,應該說很好,因為午飯產婦往往食欲很好,那飯量都趕上一般的大老爺們了。
就這樣,都折騰了5天了,連王媽也說奇怪,還從來沒碰上過這麼奇怪的。
老人們都在做著各種猜測。
有的說,不會是難產吧。但不像,太正常了。
有的說,會不會是什麼不好的邪物呢?別瞎說,老張家的為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多實誠,要是老張家生個邪物,那還有沒有天理了。
......
在大家的猜測中,終於迎來了農曆的二月二。
這一天太陽剛出來,新媳婦就醒來了,叫過身邊的大壯(男人),告訴他昨夜做了一個奇怪的夢,夢見一個很漂亮的水灣,很暖和,她在水灣的岸邊打瞌睡,從水灣裏冒出一朵紅蓮,放著紅光,鑽到她肚子裏。
山裏人實誠,大壯嘿嘿笑:“花,別害怕,好兆頭,是不是咱們要添個寶貝閨女。”
新媳婦恍然的神情:“興許是。”在她心裏,男人是她的天,說什麼她都信。
王媽來到屋裏,也聽到了小兩口這番話,碰巧看到炕上大壯給媳婦倒的一碗水。太陽透過窗楞應在了碗裏。
王媽對小兩口說:“好兆頭,我說小兔崽子怎麼遲遲不生呢,原來是挑日子。今個是龍抬頭,一定能生下來。將來指不定多富貴呢。”
小兩口聽了,也是滿心的樂。
剛過了8點,產婦又開始疼了。王媽趕緊又開始張羅著.....
12點整,隨著一聲嘹亮的啼哭聲,我們的主人公誕生了。
產婦也沉沉的睡去,帶著開心的笑容。
農家小院裏充滿了道賀聲,東家送來一把米,西家送來一把雞蛋。
酒席擺起來,酒盅端了起來,臉紅了,心樂了。
“大壯!聽這娃的嗓門賊大,是個男娃吧!”
大壯自豪的點頭:“俺還以為是個丫頭呢,嘿嘿。”
“我說大壯,這回當爹了,多來幾盅。”
在大家的歡笑聲中,嬰兒的啼哭聲終於小了,可能是哭累了,睡著了。
在這個不大的村子裏,說起老張家,沒人不豎大拇指的,為啥呢?這家人心善那。70年代,還是生產隊的形式,誰家裏也不寬裕。老張頭是個勤快人,工分掙的多,家裏糧食分的相對多一些,張大媽也是勤快人,平日裏到野外找些野菜,晾幹了也可以當口糧。所以相對來說,老張家的日子還算過得去。
真正讓村裏人稱道的還不是老兩口的勤快,而是他們的心地。
兩個人都慈眉善目的,平時都是笑嗬嗬的,很少見他們生氣的時候,多說窮人子多,村上有幾戶孩子比較多,經常受到老張的接濟。村裏有幾位孤寡老人,老張更是逢年過節接到家裏一起吃頓飯。
這些事情太多了,數都數不過來。總之,在大家的心裏,老張一家人,那是沒的說。
等到兒子大壯要娶親了,家裏的門檻都快讓媒人踏破了,五裏八村的大閨女都看上了老實本分的大壯。選來選去,最後還是娶了同村的小花。
婚後,小兩口挺孝順,讓老張兩口子樂的合不攏嘴,逢人就誇。
說起這小兩口,村裏傳著一件事,讓老人們也看不懂。
剛結婚沒多久,門口來了個討飯的和尚,當時小花自己在家裏。因為知道公公的門風,也不敢給不好的糧食,就把家裏的三個白麵饅頭給了和尚,和尚很感激,就把隨身帶的一串念珠給了小花。這事正好讓一些老人們看到了,都覺得不可思議。是呀,在當時的情況,碰到這種事,能拿些地瓜幹就不錯了。而小花給的是白麵饅頭。
在今天,也許白麵饅頭不算什麼,但在那個年代,小麥粉是很稀缺的。當時老張家之所以蒸了鍋白麵頭,那是為了小花的身子,因為懷了孩子,要補一補,而小花卻把饅頭給了和尚,也難怪老人們不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