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兩個小時宴會就開始了。季無涯你的妝容怎麼還沒畫好?”經紀人推開門,看見季無涯拿著眉筆在化妝鏡前比畫著,眼眸染上了幾分迷茫。
“庭姐,這東西我真不會用啊。”季無涯轉過椅子,被眉筆染過的眉稍稍上翹,像一隻振翅欲飛的蝴蝶。他略顯俏皮地向黃信庭眨眨眼,“化妝師跟我說她有急事,我就讓她先走了。”
這次宴會很多的一線大咖都會來。若季無涯被哪個大導演青睞,就會有劇本給他拍了,季無涯說不定能複出了,當初…
黃信庭歎了口氣,“那你就這樣去參加宴會嗎?”話雖這麼說,但她還是自己給季無涯補了個淡妝。
“這眉妝要不要換一個?”黃信庭給他塗個淡粉的眼影時,注意到他這眉妝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
“就這個吧。”季無涯垂下眼,像是在想什麼東西一樣“我覺得還挺不錯的。”
準備好後,黃信庭暗暗讚歎這小子底子真好,“走吧,宴會就要開始了。”
已是傍晚,高級場所內外人聲鼎沸,無際的黑夜被閃光燈照亮,整個會場有意無意顯露著一股曖昧的氛圍。
季無涯穿著一身白色西裝,站在會場外,意外與黑夜融合的很好。黃信庭也就不心疼這西裝有多貴了。
“這是我們家季無涯的邀請函,勞煩您看下。”黃信庭笑眯眯地把請帖遞給了工作人員。
“好的,請二位…”話還沒說完,突然一輛加長版的黑色賓利停在眾人麵前。頓時所有的記者舉著相機緊緊圍住了車子,期待的眼神足以說明車內的人是誰。
從車上下來的那人穿著一身黑色的西裝,眼神很沉穩,後背像長出了一雙巨大的黑翼,給人一種拒之千外的感覺。閃光燈噗噗的哢擦著,也照不亮他身後的一切。白曉生皺了皺眉,下意識把頭轉到另一側,一個穿白色西裝的人映入眼簾。
季無涯剛好碰上黑色西裝人的眼神,是一團化不開的深墨,卻沒半分書卷氣,反倒帶著審視和淩厲。
季無涯突然感到心跳漏了半拍,直覺告訴他這個人不好惹。
白曉生停了一下腳步,往季無涯那邊走去。周圍的記者也隨著他的腳步死死圍住他。交錯的燈光簇擁著白曉生,越來越靠近季無涯。
季無涯低下眼,黃信庭帶著他默默退到一邊。工作人員知道白曉生是如何模樣,大大方方把門打開。
等白曉生進場後,季無涯才感覺那種隱形的壓迫感漸漸消散。“我們走吧。”季無涯輕輕拉了黃信庭的衣袖。有些記者注意到季無涯,也想拍幾張照片,工作人員則熟練地把那群記者關在了會場外。
“小姐先生們,不好意思哦,要有邀請函才能進來呢~”工作人員朝著不滿的記者們禮貌笑笑,動作卻是從容不迫。
會場內是一派金碧輝煌的風格,季無涯暗暗想他估計一輩子都買不了這裏的一塊磚。耳邊傳來幾個女人的調笑聲,季無涯放下酒杯,看到黃信庭正挽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夫人朝他走來。
“無涯,這位就是我之前跟你說過的那位大導演—魏蜻蜓女士。”黃信庭朝他眨眨眼,季無涯瞬間懂了她的意思。
“前輩風采動人,小生有幸目睹您的風姿,今天也算幸運了。”
魏蜻蜓沒抬眼,隻是輕笑一聲,
“小嘴倒挺會講話。”
黃信庭連忙接話道,“我們家無涯平常可敬佩您了,常說魏姐指導的作品,必是精品呢。”
“是嗎?”
魏蜻蜓嘴角揚起一絲不易察覺的弧度,
“那你說說對我的哪部作品最有感觸吧!”
氣氛隨著這句話的落下變得緊張,黃信庭對上季無涯那無辜的眼神,確定他不會,隻祈求他正常說就行。
“《瑞雪》這部作品裏有個角色是魏導演親自扮演的,原著裏這個角色是殺了愛人而後自盡,但電影裏最終卻是變成了一個瘋子,無人問津,更加重了這個角色的悲劇性。”
“精神上的死亡在某種意義上比肉體的死亡更加痛苦,魏導演用這種形式引發觀眾探究對這種結果的更深層的思考,我也感觸頗多。”
魏蜻蜓終於抬起眼瞧起眼前這個青年人,不光是有一副好皮囊,見識也算有點。
“勉勉強強。”魏蜻蜓端起酒杯,“能喝點?”
酒杯碰在一起,季無涯一杯紅酒下肚,心情似乎也慢慢平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