病房門外,司敬成和司安看著司逸捧著一張紙癡癡的自言自語:“小挽,我們真的永遠在一起了,以後再也不會有人把我們分開了。”
司敬成轉頭問醫生:“張醫生,司逸他還能醒過來嗎?”
醫生沉吟片刻道:“從檢查結果來看大腦並沒有受損,患者可能是因為內心太過痛苦,再加上落水後的後遺症,讓大腦自動開啟了幻想功能。理論上來說他應該可以恢複的,家屬們平時可以多陪他聊聊天,幫助他恢複,最重要的是別失去信心。”
“好的張醫生,謝謝您了。”
司安謝過醫生,看著父親幾乎一夜花白的頭發,看著病房裏自言自語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司逸,心疼不已。
那天,司逸開車衝入河中,雖然司敬成派去跟著司逸的保鏢們及時發現,可是打撈也花費了一些時間,司逸被送到醫院後搶救了兩天兩夜,才終於醒了過來。
可是,他似乎隻有軀體醒了過來,神誌卻不會再清醒了。
醒來後的司逸,每天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自說自話的演著自己的劇本。
他病了。
他沒有失憶,可是他感受不到外界的存在。
他活著,活在自己幻想出的世界裏。
他似乎在幻想中救了遲挽的命,又似乎在幻想中再一次失去了遲挽。他在幻想裏拒絕了其他女孩子,倔強的找尋著遲挽。
時而痛苦,時而大笑。
今天看來,大概他又一次在幻想中和遲挽在一起了。
甚至,在幻想中結婚了。
司安擦了擦眼淚,不知道該怎麼辦。
她甚至隻能期盼這次司逸就沉浸在結婚的幻想中停下來,別再在幻想中繼續失去,繼續折磨自己了。
……
夜深。
病床上的司逸緩緩睜開雙眼,熟悉的疼痛又一次襲擊著心髒。
他緩緩坐起,環顧四周。
空蕩蕩的病房。
沒有遲挽。
司逸努力回想著。他想起那日自己離開餐廳,駕車去到郊外河邊。
駕車衝入河中。
後來呢……
後來發生的一切,竟然隻是自己的夢嗎。
遲挽她,早已經不在了。
她死了。
可是明明就在剛才,自己剛和遲挽領了證,兩個人一起許下了天長地久的承諾。
一切的一切是那樣的真實。
竟然,隻是夢。
夢境與現實的巨大反差讓司逸更加難以承受。遲挽已經死了,那樣的幸福是永遠不可能發生的。
司逸這樣想著,更覺得無力和絕望。
心髒的疼痛讓他再也承受不了。
司逸下床,走到窗邊,看著窗外的一片漆黑。
正如他的未來一般,什麼也看不清。
他看向樓下,路燈微弱,提示著自己正處在高處。
大概自己在十樓吧。司逸想著。
忽然,司逸拉開窗戶,迅速翻身跳下。
意識抽離間,他沒有感覺到絲毫肉體的疼痛,隻感覺到了解脫。
他似乎又一次看到了遲挽的笑臉,眼睛彎彎的,像月牙一樣。
司逸微微笑著,閉上了眼睛。
這一次,是永遠的沉睡。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