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那行吧。”姓趙的男子轉頭對另外一人吩咐道:“你去把錢款付了吧。”
坐在周福生下首的方恒生連忙站了起來,肅手道:“李先生請跟我來。”
當徐國仁趕到時,姓趙的已經以每支步槍連同十發子彈三百塊法幣的價格付了錢,正準備告辭離去。(注,此時期銀元與美元彙率在20比1左右,而根據二戰期間武器價格,一支德式毛瑟步槍的價格在五十美元左右,也就是一千銀元,考慮到漢陽造步槍為國產,而且是從土匪手裏繳獲來的二手貨,所以三百塊法幣價格交易。
另外此時由於抗日戰爭還沒有爆發,法幣的價值還是很穩定的,與銀元一比一還是可以的。)
周福生、方恒生等人紛紛起身相送,剛出正廳門口,外麵站崗的兩個衛兵就大聲敬禮“徐隊長!”
“徐隊長,你怎麼來了?”周福生有些詫異的問道。
“我來有點事。”徐國仁笑著回答。
姓趙的采購員疑惑的看了看徐國仁,問道:“周縣長,這位是?”
周福生當即笑著介紹道:“這位是我縣保安隊徐國仁徐隊長,上次擊退天鷹寨,挽救全城全仗徐隊長之力啊。”
“哦,原來是徐隊長,久仰大名,久仰大名啊!”
周福生緊接著介紹道:“徐隊長,這位是舒城縣采辦,趙光榮先生。”
徐國仁笑著點了點頭,對趙光榮問道:“趙先生您是來采購武器裝備的?”
趙光榮微微一怔,隨即點頭道:“對,不知徐隊長有何事?”
“哦,是這樣的,我有一批武器想要出售,不知道趙先生有沒有興趣?”
“武器?什麼武器?”趙光榮正為此行沒有達到預期目標而感到失落,驚奇的問道。
“請跟我來。”徐國仁轉身肅手,便引著他們朝外走去。
來到大院門口,三挺嶄新的捷克式輕機槍,數十支漢陽造步槍和整箱整箱的子彈,映入趙光榮、周福生等人眼中。
尤其當看到那三挺嶄新的輕機槍後,趙光榮的雙眼頓時像見了美女一樣放光,驚喜不已的扭頭問徐國仁道:“徐隊長,這些武器您都要出售?”
徐國仁點了點頭:“隻要買家出得起價格,全部出售,而且以後還可以繼續合作。”
“多少錢?我們買。”趙光榮和舒城縣縣長關係不菲,經常和各種黑市商人打交道,自然知道輕機槍的厲害,也知道這玩意有多麼難弄到,尤其是這麼新的輕機槍,那在黑市上的價格可都被炒到了一個很恐怖的高度。
“漢陽造步槍就和你剛才購買的一個價,另外每支槍,我再多贈送你五十發子彈,至於這三挺輕機槍嘛,每挺配彈一千發,價格就由你們出了,有一點我必須說下,這可是正兒八經的捷克造輕機槍,進口貨。”趙光榮剛才臉色變化徐國仁都看在眼裏,但是他不知道此時捷克式輕機槍在市麵上的價格到底是多少,所以讓趙光榮出價。
趙光榮與隨行的那人上前查看了一番三挺輕機槍,確定是嶄新的進口貨,頓了頓,張口道:“每挺四千塊法幣怎麼樣?”
徐國仁雖然不會做生意,但也知道做什麼都不能一錘子買賣,對方張口出價到四千法幣,也就說明,肯定還有上升的空間。
於是他麵露為難之色,遲遲不說話,趙光榮見狀,果然咬了咬牙道:“五千塊,不能再多了。”市麵上的捷克式最高也才六千塊法幣,三百美元的價格,能五千塊買下來,回去報六千,自己還能吃一千塊的回扣。
這已經是趙光榮所能出的極限價格,再高他就不會買了,沒有回扣,這武器再好,他也不想要,說到底他還是個有點私心的人。
“嘿嘿,果然還有溢價的空間,五千塊,老子轉手賺了十倍,這買賣值了。”徐國仁暗自竊喜,故作勉為其難的道:“也罷,都是友鄰同胞,我就虧本賣了吧,不過趙先生,我隻要銀元,不要法幣,否則我寧願不賣。”
未料趙光榮絲毫沒有不愉快和意外,笑著點頭道:“行,不過這現銀得等上一天,我讓助手回城去取。”
原來雖然國民政府在兩年前就發行了法幣取代銀元等硬通貨作為流通,但是無論黑市還是從外進口武器和藥品,卻都還是以銀元交易的,因為除了土匪們認為銀元比法幣有價值,國外的商人,走私商們也覺得建立與英鎊基礎下的貨幣政策所發行的法幣沒有銀元最保值和有保障。
所以,用銀元交易就成了藥品,武器彈藥等軍火行業共知的默認事實。
不過,像舒城和霍山兩縣政府之間的交易,卻必須用法幣,因為國民政府有嚴格規定任何公私交易都必須以法幣交付。
他們都屬於拿公款交易,這邊用法幣交付完,隨後就可以換成銀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