灰色的雨夜,空氣潮濕的令人窒息。縵園外卻燈火通明,雨水落下的瞬間在燈光的照射下也有了始末。
施沁雨狼狽地趴在縵園巨大的花壇裏,她身下一片被壓塌的花,那是無論什麼季節什麼天氣都依舊開的豔麗的鬱金香。
鬱金香是她最愛的花。
左川寵她,知她最愛鬱金香,便在縵園的花園裏種滿了鬱金香。
她從未見縵園的鬱金香枯萎過,因為隻要花有枯萎的跡象,管家就會命人從世界各地運來長勢良好的新花。
可是這些花對她而言不是最愛的鬱金香,而是有權力和金錢才能享受的美麗幻象、是左川編織的華麗牢籠,是他誘她入甕的餌。
左川頎長的身子倨傲地站立在一旁,居高臨下地睨著卑微的她。
“你怎麼就學不乖呢。”左川像是不解般喃喃低語,“為什麼背叛我?”
施沁雨想直起身子,也撿回些自己的尊嚴,可是她卻發現身體上的酸軟和疼痛讓她根本無法動彈。
她忽然覺得自己可笑至極。
在左川這樣的人麵前,他說什麼便是什麼。她哪有尊嚴?哪有辯解的餘地?誰在他跟前配活得像個人?
這麼久了,她一直都對他低三下四、委曲求全,從來不敢說一句真心的話,就怕惹怒了他,她自食惡果。而如今,她早就忍夠了,情緒上頭,甚至忘記他是一個多危險的男人。
她嘲弄地笑出了聲,左川命手下把她從地上架起,麵對著他。
“背叛?”她半抬眼,根本不願多看他一眼。“嗬,我與你有什麼好說的呢。你從小到大,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我這樣卑賤的東西,配讓您這麼尊貴的人聽我說話?我不過是想好好活著,像個正常的人。你掐死蕭柏的路,也順便掐死我的,左大少爺,你能不能放過我!?”
左川沒有說話,隻是臉色更沉了。
看著他的臉色,施沁雨越說心裏就越有種報複的快感,仿佛積怨得到發泄的出口,她笑得更燦爛了:“左川,我心上的那個人一直都是蕭柏。所以,對我而言,我跟你才是背叛,我負了阿柏。哈哈哈哈…”
她笑著,單薄的身子卻像振翅失敗的蝴蝶,脆弱地搖晃,“我跟你睡的每一覺我都不情願,我每次跟你睡,我想的都是蕭柏。”
左川身邊的左一嚇的冷汗直冒,他心想施沁雨是瘋了,不要命了。他悄悄地觀察左川的臉色,不看還好,看了更是認命般閉上了自己的眼睛,施沁雨玩完了。
左川死死捏緊拳頭,青筋暴起。
“你再說一遍。”左川的聲音低沉,像是忍著的悶雷,下一秒就要爆發。
“我從來沒在乎過你的任何想法,我喜歡蕭柏,你就是個笑話。沒有你的錢和背景,你就是個小白臉,你比不上蕭柏,他床上也比你溫柔,都比你好一百倍一千倍一億倍…啊!”左川就像一隻獵食的豹子,他死死掐住施沁雨的脖子,眼角充斥著血絲。
“你還敢叫他阿柏!蕭柏比我溫柔?所以你迫不及待去找他上床?你就那麼賤。”左川氣得失控,青筋凸起的雙手越掐越緊,施沁雨就快無法呼吸,一張臉顏色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