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呼呼地吹來,它吹起我的頭發,吹起仙使的衣袂,身邊的白雲像流水一樣飛快退去,蒼茫大地上的山水也閃電般的消逝,洗了紅塵垢,身體變得極為強健的我,一點也沒被勁風所擾,反而覺得這樣疾馳說不出的痛快愉悅。
於是我咯咯笑了起來,哪知我才笑了一聲,嘴便被狂風灌住,我連忙背對著風,把臉貼在仙使的胸膛,這才高興的大叫道:“再快點,仙使,讓馬再跑快點!”
這一次仙使沒有拒絕我,他越發催起了天馬,於是天地之間,白雲之上,我們宛如閃電一樣,在浩瀚的天際一閃又一閃而過。
蠻境的都城,確實離海不遠,我們還隔得老遠,便能看到那屹立在巨大山脈下麵的巨大城池。
遠遠看到那城池,我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它的雄偉,而是在城池右側,那屹立在虛空中的天君雕像。
這般在空中看到它,與當時在天都城看到的感覺又不同了。這般與它同一個水平線時,那天君策馬回望的眼神,直是亮如閃電,剛剛對上,便讓人感覺到一種來自靈魂深處的心悸和誠服。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了他們說過的一句話,這樣天生就高高在上,冷漠無情的帝子,他還有情愛這回事麼?
不由自主的,我再一次被它嚇住了,這時,我身後馬嘯聲聲,卻是那四個貴族終於追了上來。
見我一瞬不瞬地盯著天君的雕像,那黑發貴族殷勤地說道:“這是上界天君的雕像,天君是三界有名的絕頂高手,天蠻城學著上界的城池,把他的雕像立在這裏,是為了方便所有有誌爭鋒的年輕人感悟……你看他的眼睛是不是特別淩厲?這裏麵可是含著一些玄奧的,這些年來,不時有年輕人從這雕像上感悟到什麼,從而突破了現有的境界。”
向我介紹完雕像後,黑發貴族轉向仙使,客氣地說道:“天使難得來一次天蠻城,不知沃亞的家族有沒有那個榮幸接待您和您的女人?”
他的聲音一落,另外三個貴族也向仙使發出了邀請。
仙使回過頭來,他溫和地說道:“四位客氣了,我到天蠻城來是有些事要做,屆時會漂泊不定,就不必興師動眾了。”
他也不等四人有所反應,手中法訣一掐,一道白光閃過,四人再睜開眼時,原地已隻有那匹天馬,仙使和仙使的女人,已不知去向。
黑發貴族沒有想到仙使離開得這麼突然,他臉色有點難看,策著天馬來到那匹天馬前,他伸手撫向了那天馬猶帶溫熱的背。
見他如此,那銀發貴族嚷道:“這一路上我忍了又忍,現在總算可以問了,沃亞,就算天使的女人長得不錯,可你這樣子也太**了吧?呶,還來,還摸,居然連個空馬背也不放過!”
聽到銀發貴族的質疑,黑發貴族似是清醒過來,他若有所思的看了下麵的城池一眼,轉向幾個好奇的同伴笑了笑,道:“也許我這是中了魅惑之術。”
眾人見他自己承認,頓時哈哈大笑起來。
我隻是一愣神,整個人便從天馬背上,落到了天蠻城中。
我暈暈乎乎走出幾步,一眼看到身邊的人,不由奇道:“你是仙使?”
隻見這個緊牽我手的人,一襲銀色閃著光芒的長袍,紮著墨發的玉冠精美,手中拿著折扇,整個人從骨子裏透出一種**俊美,哪裏還是那個古板中正的仙使大人了?
聽到我的問話,青年回頭看來,他鳳眼流轉,聲音卻是淡淡,“廢話!”
喲,聲音還是仙使的聲音。
我眨了眨眼,打量了仙使一陣,突然發現自己的衣飾也變了大樣,不由樂道:“仙使仙使,我也變了樣是不是?”
仙使從儲物袋中拿出一頂紗帽戴到我頭上,溫和地說道:“不錯,你也變了樣子。”
轉眼,仙使續道:“如有人問起,你就說你的小名喚“奴兒”,乃是我的爐鼎,“魏枝”那個名字,不可再說出口。”
我呆了呆,低下頭悶悶不樂地控議道:“奴兒這個名字一點也不好聽,爐鼎這個身份也不好聽……”
仙使頭也沒回。
我委屈地跟在他身後,嘴裏嘟囔著,“我也不想戴紗帽,隔了一層紗,看什麼都看不清,連糖葫蘆也看不清。”
仙使依舊沒有理我,他大步朝著一家酒樓走去。
我小步跑著跟上,嘴裏還在嘟嘟,“仙使給我換了名字和身份,我很不快樂,我要吃辣子雞,要吃神仙果燉肉,還要吃海龍三珍……”
仙使終於停了腳步,他回頭定定地看了我一會,終於低歎一聲,說道:“到了酒樓,你想吃什麼我都給你點。”
這話一出,我頓時笑得見眉不見眼。
仙使無力地瞅著我,溫聲說道:“還有,你對我的稱呼也換一下,要叫“主人”,知道麼?”
我忸怩了,用足尖在地上劃著圈圈,“為什麼要叫主人呢?我,我叫不出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