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42啞口無言……
【我喜歡一個人,肯定會努力給他一個好的結局。】李英看著身旁的王文文,【生活不是玩遊戲,不能game over了再來。命就一條,結束就是結束了。死亡擱淺後,活著的那一個的感情就永遠沒有回應了。】
【那種沒有回應的感覺很難受的,所以我才要努力活著,至少要撐到沒有人因為我的離開難過。】李英的聲音越發輕柔,【我總覺得,如果再也無法回應王文文後,他會很難受,我舍不得他會那麼難受。】
042屏住呼吸,傾聽著跨越兩個時空的愛意。人類的愛到底是什麼呢?它唯一可以肯定的是,愛至少不是傷害。
讓你感到難過的必然不是真正的愛。
售票員又推薦了幾部恐怖片,李英頗感興趣,但不僅帶著個桃桃,還有個瑟瑟發抖的042,最後隻得作罷。
王文文為了彌補不能看電影的遺憾,帶李英去了他的秘密基地——一座廢棄燈塔。
很高,風很大。
李英扒著塔頂的窗口俯瞰整個海島。此時綿雨初霽,碧空如洗,一片好風光。
遠遠看見因為雨停了又恢複熱鬧的碼頭,李英轉頭對王文文說:“也許20年後這裏會變成一座荒島。”
王文文看著她,沒有反駁,他沒有說話,就這麼安靜地注視著,注視著她臉上觸目驚心的淤青。
“也許未來某一天華國會成為世界第一強國。”風吹起兩個人一起頭發,同樣吹散了李英的聲音,“世間萬物就像變幻莫測的天氣,但總有雨過天晴露出太陽的那一刻。”
王文文問她:“明天會更好嗎?”
“會的。”
“明天會多久?”
“比永遠多一天。”
*
在燈塔吹了一陣風,完成了莫名其妙的一段對話後,兩個人回歸煙火裏,手拉著手抱著孩子去碼頭買菜。
主要是買土豆,李英打算炸個薯條。
下午時分還不到飯點,出的攤不多,路過肉攤的時候隻有一些豬下水了。李英隨口說了句:“可以做心肝肚肺湯。”
王文文那邊還沒反應呢,042來了精神:【什麼湯?聽上去很像漢尼拔的食譜!】
【你想吃?】李英倒了回去,【其實就是豬雜湯,有點像羊雜牛雜,加點蘿卜燉出來聽好喝的。】
豬下水處理起來很麻煩,沒什麼人吃也便宜,李英看042想吃就包圓了。
又買了根蘿卜就打道回府了。
心肝肚肺湯,光看名字就知道是豬心、豬肝、豬肚、豬肺做的。有的地方也叫肚肺湯,因為豬肺一般是一整個賣,大又便宜,在湯裏占了大頭。
李英有好些年沒吃過這些了,隻記得豬肺切成片會有各種洞,肺管咬起來會咯吱咯吱的響。
說真的,要不是042想吃她肯定不會做的。下水處理起來太費事了。都是以前家裏窮吃不起肉才買來打打牙祭沾點葷腥,用父親的話說就是人肚子裏得有點油。
一到家李英換了衣服哄桃桃在屋裏睡覺,拉上王文文就開始處理豬下水。這會沒自來水,這事光她一個人還真做不來。
王文文化身無情的打水工具人,賣力地壓著壓水井打著水。他看著李英熟練地刨開豬心衝掉血水泡著水裏,又拿起豬肚擠出兩邊肚頭,加鹽死命地搓,去掉黃色的膜,把肚翻過來撕掉油和淋巴。
李英一邊撕一邊打趣:“我以前以為豬肚是豬的肚皮,後來才知道是它的胃。”
剛剛才知道是豬胃的042心虛的不敢吱聲。
處理完豬肚就開始洗豬肺,方法就是在壓水井上接一根水管,接到肺管上不停往裏麵灌水直到豬肺洗到發白才算洗幹淨。
042不知道下水處理起來會這麼麻煩,有些不好意思:【對不起宿主,我不知道會這麼麻煩。】
【你想吃,怎麼會麻煩?】
意思麻煩歸麻煩,但為了它還是很樂意做。宿主不會說為了它做了什麼,也不要求它給予回報。
“我小時候以為有管子的內髒都要灌水,把豬腰也灌了,漲得老大了,真的很難吃。”李英拍了拍被水灌得漲了幾倍大的豬肺,跟王文文說起小時候的趣事,“你別看現在灌水灌這麼大,一會焯水了就會縮很小了。汪曾祺說豬肺泡泡囊囊的,我還蠻喜歡吃的,軟軟脆脆的。”
李英沒有說灌豬腰是因為要幫忙做菜,也沒有說後來被打了一頓。一無所知的王文文隻以為她是調皮才去灌豬腰。他笑了笑說:“我也喜歡吃豬肺。”
“據說新疆有種美食,叫麵肺子,是用麵漿灌羊肺。看起來很好吃,不知道味道會怎麼樣。”
“等我們考上大學出去了可以去吃。”
“好啊。”李英心滿意足,“為了不痛風,我們這幾天不能吃海鮮了。”
處理好豬下水,焯水切片加蘿卜燉了一鍋心肝肚肺湯。一碗熱氣騰騰的湯配上香噴噴的米飯,再幸福不過了。
042把圖片傳到後台:看到沒,宿主專門為我做的。
大腦們:……恃寵而驕吧你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