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是老樣子,王文文給她打水,等衣服泡濕打上肥皂開始搓衣服。看著對方那一陣風就能吹跑的小身板正努力壓著水井,李英覺得還是得加快投喂計劃,學習固然重要,但身體才是革命的本錢。
“明年參加高考,考上大學的話我們就不住這了,廚房就不修了吧,就用煤爐湊合著,省點錢。”李英一邊搓衣服一邊打著商量,“我暫時還沒賺到錢,每天三餐和家務我盡量做,就當抵夥食費和住宿費。”
王文文急忙表示:“我有工資,以前也存了一些錢養得起你們……你不用急著賺錢,家務不想做也可以等我回來做。”
“那我不成吸血螞蝗啦。”李英覺得王文文未免也太熱心了一些,給陌生人露家底是非常危險的事,她不放心的叮囑著:“財不外露,防人之心不可無。”
倔強的王文文卻說:“你是不一樣的。”
“壞人不會把字寫在臉上呀,貧窮起盜心,你剛剛說那些話,我見財起意把你錢騙光跑了,你就等著哭吧。”李英故意嚇他。
結果王文文根本不怕,反而理直氣壯的說:“才不怕,被你騙,我也樂意。”
看他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李英一時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好的吧。”李英隻能“你開心就好”地聳聳肩,“那你平時有課的話,中午是回來吃還是我給你送飯?”
王文文一聽可以送飯,耳朵就豎了起來,顯然很心動但又怕添麻煩,扭扭捏捏的問:“送飯會不會很麻煩?”
“吃完正好運動一下,吃飯時候還能交流一下學習進度,如果我不想做飯也能去食堂吃,總之不麻煩。”
王文文聽了馬上瘋狂點頭,人顯得特別開心。李英覺得他要是有尾巴,估計能搖成飛機螺旋槳。
“回頭把你上課表給我一份。”
“好。”
商量好以後吃飯的問題,李英又埋頭開始搓衣服,她打算以後白天複習高中知識再寫點文章投稿賺錢。剛準備跟王文文商量一下前院種點什麼花,又來了兩個不速之客。
李英忍不住扶額,深深歎了口氣。
俗話說的好,打了小的,來了老的。誰能想到那個男人長得人高馬大的,撂下一句狠話真回去找家長去了。
來得是李英第一天來就見過的女人,王文文的母親。後麵跟著貼身保鏢一樣的男人正囂張地擠眉弄眼。兩個人像油炸蟹似的,擺出了上門踢館的架勢。
女人先是撇了一眼坐在那洗衣服的李英,冷哼一聲:“嗰個人肥腯腯噉,好論盡。”
李英沒聽懂,但直覺不是什麼好話。
看李英沒理她,又把矛頭對準了王文文:“你個死衰仔,我真係生嚿叉燒好過生你!”
這句李英聽懂了,很經典的媽媽金句。其實她不太懂為什麼要拿一塊叉燒跟自己孩子比。就像她母親也會這麼罵她,說些當初不該生下她之類的屁話,又沒人拿刀架在脖子上逼著她們生孩子。
再說了,哪有做母親的一上門就罵人的?剛哄好的王文文又蔫了。氣的李英想打人。
除了年幼無知的桃桃,明明四個人在場,三個在飆粵語,李英壓根聽不懂,隻能感覺來者不善,這兩人完全是來找事的。王文文又氣又怕,像隻炸了毛的貓,偏偏尾巴被人踩住想跑又不能跑,也根本沒時間充當事時翻譯。
李英:ok,是我不配有名字。
小時候,李英家後麵住了一戶人家,三間平房塞了五口人。他家有個老太太,嗓門大,嘴碎話又密。家裏丟瓣蒜都能叉著腰在院子裏罵上半個多小時,說的詞都不帶重複的。據說她男人早些年去南方賺錢,結果一去不回,自此生死不知了無音訊。她一個人拉扯兩個兒子長大也不容易。年輕時好像吃了太多苦,到了那個年紀有種多年媳婦熬成婆的揚眉吐氣。具體表現就是每天都在罵罵咧咧,可著勁地挑兒媳婦的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