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的空氣中仿佛帶著血腥味。
三十多平的吊腳樓裏,餐桌上殘湯剩飯,油汙盡染桌麵,凳子東倒西歪,整個房間彌漫著讓人窒息的味道。
洛悠在角落蜷縮起身體,臉色蒼白如紙,衣服被撕的破爛不堪,大片雪白皮膚暴露在外,雙眸空洞的看著正前方,
那裏,背對著她的少年瘋狂的揮舞手中的刀刺向地上的男人。
倒在地上的男人正是前幾分鍾對她圖謀不軌的的養父。
“哐當。”
少年丟掉手中的匕首。
喘著粗氣從地上站起,轉過身看著洛悠,貌似遲疑了下,抬腳朝著她走近。
洛悠縮了縮腳。
少年注意到了,在她一步開外蹲下,嗓音嘶啞 。
“沒事了,別怕。”
脫下身上的衣服蓋在她的身上,給她理了幾下頭發,滿眼心疼.
“從今以後你都不用怕了。”
洛悠無神的抬起雙眼,嘴唇顫抖。
“裴聽硯,你殺人了……”
“嗯。”
裴聽硯眼裏泛起冷意,語氣冰冷刺骨,“他該死!”
“為什麼?”
為什麼要為了她殺人,為什麼要為她做出這一切。
明明我們沒有太多交集啊……
裴聽硯眸裏湧現出洛悠看不懂的情愫,洛悠想要看清的時候,他低下頭,躲開洛悠的注視,也沒有回答她的問題。
洛悠看著裴聽硯和裴祉有幾分像的側臉,失神 。
長的真的好像啊……
濃烈的血腥味讓她回過神,看向已經生死不明的養父,心裏打了個顫,站起身,即使自己雙腿發發軟,拉起他滿是血的手朝著門外跑去。
不管是因為什麼。
她寧可自己死,也不想裴聽硯被自己牽連。。
裴聽硯看出她的想法,神情淡淡,停下腳步,扯了扯洛悠,黑眸看向門口。
“來不及了。”
洛悠著急不已,“什麼叫來……”
刺耳的警笛聲不合時宜的響起,在這都是血腥味的夜,既好笑又諷刺。
洛悠看著從警車下來的警察,失神出聲,“真的來不及了啊……”
裴聽硯被戴上手銬。
洛悠也要被帶回警局做筆錄。
“洛悠。”
洛悠聞聲看去。
裴聽硯即使滿身血汙,也擋不住他與生俱來的氣質。
見她看過來,裴聽硯笑了笑,用口型說了幾個字,然後被強硬的帶上了車。
洛悠看清了,他說的是。
“洛悠,要活下去。”
……
……
警局裏。
洛悠如實的做著筆錄,對麵的女警低下頭寫著。
離開時,洛悠問了裴聽硯的情況。
女警工事工辦回答,“涉及到人命的事,我們也不敢輕易透露。”
洛悠走出警局。
溫順的晚風吹上皮膚,宛如刀刮的一樣疼。
洛悠伸手攔輛車前往裴祉的住所,她不能坐以待斃,要找人幫忙。
況且裴聽硯是裴祉的哥哥,應該不可能修手旁觀。
到達位置,洛悠掏出裴祉給的鑰匙開了鎖,飛快的衝上二樓,推開臥室的門。
眼前的一幕,差點令洛悠穩不住身形跌坐在地。
嬌俏的小臉上驟然沒了血色,不敢置信的盯著床上糾纏著一起的兩人。
“你…你們在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