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睜眼,隻聞得到嗆人的濃煙,一張放大的臉出現在眼前。
樂戚葵隻覺得夜晚睡覺被吵醒不太美妙,但眼前情景超出想象。她爹臉上是從未有過的冷峻。
他萬分焦急,兩手捏著樂戚葵肩膀,快把人搖散了。
猛地咳了幾聲卻吸進更多濃煙,嗆出眼淚。樂戚葵還沒反應過來,懷裏就被塞了一把劍。
麵前男人揪起她的領子想要把她帶出火場。
著火的屋門那麼燙,他就用長長衣袂捂住口鼻,提著一把菜刀,寬大的衣袖罩著樂戚葵背上,弓著腰往門口挪過去。
火燒木屋劈裏啪啦的聲音和門外的哭喊震得人心沉沉。
“家在人在,家亡人亡。”踢開木門後,隻聽見粗布麻衣渾身浴血的村民喝道。
高頭大馬之上,身著鎧甲裝備長刀長矛的士兵肆意踐踏在地上短褐布衣的身上。
村民手持鐮刀,長鍬對陣這群劊子手。
看上去就像一場單方麵的虐殺。
樂戚葵展眼望去,臨山坡而建的村莊下方圍滿了訓練有素的軍隊,他們整齊劃一的隊形,遠方放箭,近麵攻戰,領頭騎兵。
何以費盡心思包圍一個山野村莊,致人死地?
此等狀貌,鮮血鋪地,燒焦味,血腥味縈繞在周圍隻令人作嘔,樂戚葵恍然神驚。害怕嗎?一股求生欲望麵對強悍的敵人當然會無比恐懼。樂戚葵胡亂揮舞武器,近身的士兵很容易找到破綻,直接攻向薄弱的地方。樂戚葵不敢去想麵前發生的殘忍景象是不是一場夢,因為一旦掉以輕心就會身首異處。
她隱約覺得自己連一隻雞都不曾殺過,可這就意味著必定會成為栓繩待宰的羔羊嗎?
長槍向咽喉刺來的刹那,她輕盈的起跳,借助一股巧勁站在槍柄上,如猛虎撲食一般橫劍直取麵前人頭顱。
可應戰的敵人實在太多了。
“交出長生者,留爾等全屍。”
粗糲有穿透力的聲音,帶了擴音器一般震得人耳朵發麻。
回答他的,隻有“拚死守衛村莊。”上千居民,無一人叛離。
領頭人見自己虛偽的憐憫被識破,揮手示意進軍。
村民凝出長鞭,手中的菜刀鐵鍬經過一奇異的延展變成趁手的兵器。
刀劍劈開堅固的鎧甲,斬斷鋒利的槍矛。
“舍命也要守衛村莊。”成片的聲音響起。
樂頻樓甫一出門,帶油火的箭就射過來,千鈞一發之際,手中那柄劍像是長了眼睛,箭矢的箭頭被直接劈折。
一個胸前繪有牡丹花的士兵,隻當是兩個獵物出現,驅使戰馬向此處橫衝直撞而來。
“樂家父女,我來幫你。”聲音粗獷的漢子提刀砍向騎兵,飛身而起巨大的衝力劈向胸前,牡丹花紋中間出現一道裂痕。
忽然出現一把拂塵,一個身著紅衣一臉邪笑的身影漂浮在空中,直直的向樂頻樓打來,那看似輕微的一晃,躲閃過的三人身後房屋被削去一半,地上出現一尺深的劈痕。
粗獷漢子見狀一心一意去削牡丹士兵的頭顱,樂頻樓按了一下樂戚葵的腦袋,“去。”就懸在屋前,用手中的劍跟紅衣人拚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