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鳳琴估摸著也能猜到桑蘊為何會在人群之中。
畢竟鳳家要幫沈家調查弟子死亡真相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的。
身為苦主的桑蘊，又豈會不到場。
她猜，要是自己道明桑蘊真凶的身份，想來，當天晚上，沈家全族都將會被滅門，死因中毒。
這也是鳳琴再回到客棧後才想通的，多少是有些可惜。
早知道就說了，還能解決這堆麻煩，多好啊。
“別！”桑蘊急急喊了一聲。
在鳳琴看向他時，臉色又變得糾結起來，支支吾吾，猶猶豫豫的。
看得鳳琴很不耐煩：“有事說事，沒事就走，嗯？”
倒不是不想趁此機會拿下桑蘊，而是鳳琴真沒有十足把握。
能夠神不知鬼不覺的混入沈家，桑蘊就算實力不濟，那身詭異無比的毒，也是極為難纏的。
沉默半響，桑蘊才將渾身偽裝的外表卸下，露出原本的麵貌，很是抱歉的看著鳳琴，愧疚道：“琴琴……”
“叫我鳳琴，鳳家大小姐都行，就是別叫的這麼親昵，我們的關係還沒這麼好！”
桑蘊臉色落寞一瞬，又重新爬滿愧疚：“鳳琴，在鳳家的時候，對你做的事情，都是我的錯！”
鳳琴撇了撇嘴，接過話頭：“如果你想要說原諒之類的，就算了吧。有些事情，不是抱歉就能夠挽回的，我也不稀罕你那所謂的道歉。”
破鏡不能重圓，隔閡就算修補的再好，也依舊有著疤痕。
鳳琴最討厭的就是有人威脅自己！
偏生桑蘊就拿蠱蟲控製過她。
這是鳳琴絕對無法容忍的事情！
知曉鳳琴還在介懷以往的事情，桑蘊微微低下頭來，素描色的陰影遮擋著他落寞的臉色，語氣難掩悲戚，好似悠久卻又深深印在心底深處痛苦的回憶：“那天，我隻是外出前去找食物，僅僅出去了一會兒，再回來的時候，看見的就是……”
那一幕，好似人間血色煉獄般的場景，他難以忘懷！
“那條銀月幼蛟，是我的妹妹，她沒有傷過人，甚至都沒有來得及開智，連化形也無法做到，卻被人生生折磨至死。”
說到這，桑蘊渾身戾氣遏製不住，猶如實質的血色，飄蕩而出，咬牙切齒：“我追尋著妹妹的氣息，終於找到沈凝，將其殺死，用她對待我妹妹的方式，將其生生折磨至死，掩埋在神像之中，卻也因此沾染了血氣，修為跌落。”
他微微抬頭，看著鳳琴毫無變化的臉色，冷漠的眼神像是淬了冰，冷寒蝕骨。
滿身的戾意一收，語氣也弱了下來：“在我昏迷的時候，恰好就被那家拍賣行的人抓住。”
“之後就被你給買走了，我以為你也和那些世家小姐一樣，買半獸人……”
話音未完。
難以啟齒。
但意思已經顯而易見。
畢竟能夠在九州出現的半獸人，除了最為低等的奴仆雜役之外，也就隻剩下各大家族少爺小姐富商之流的玩物了，再無其他。
鳳琴嗬嗬一笑：“就因為這？就因為誤會，你要殺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