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靈柒說罷再次嚎啕大哭起來，這次怎麼也止不住，似是要把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並發泄出來。
王子墨臉色蒼白，就連徐騰和師爺都有些坐不住，來回換了好幾個姿勢，壓得小板凳吱嘎作響。
過了許久，木靈柒輕聲說道：“我把她種在了那朵蒲公英下，我們齧齒為盟的地方，在那個土堆旁靜靜地坐了一夜，等著第二天守衛發現我的越圈，等著他們處死我。”
“諷刺的是，我沒有等來守衛，卻等到了前來選奴隸的貴人，如荒誕小說裏寫得那樣，我被選上了。”
“我成功住進了貴人豪華的宮殿裏，穿上幹淨的衣服，頓頓都有飯吃，哪怕...哪怕是做一張美人紙，哪怕貴人好男風，可那又如何？我過上了夢寐以求的生活，我無比滿意，貴人甚至大發慈悲賜我修煉功法。”
“我那時天真的以為，貴人給了我機會，激動的我連做美人紙都更加賣力，隻為不辜負貴人的厚望。”
“直到幾年後，我成功入得仙門，貴人卻把我高價賣給人販子，我永遠記得他那時洋洋得意的神情。”
“看到沒？這就叫眼光好，買張美人紙都能撿漏。”
“可不是嗎，賣了整整三萬靈幣呢，買的時候才一塊錢四張，可惜另外三張是廢物，一個能入門的都沒有，殺了算了。”
“更可笑的是，人販子還給我改出生證明，說我產自某王界高級人圈，采用最先進的雜交技術如何如何，至於當過美人紙的事更是提都不能提。”
“按照人販子的話說，我這種屬於假冒偽劣產品，賣給人家屬於欺詐消費者。”
“大人，你說可笑不可笑？”木靈柒停住了話語，笑眯眯地看向王子墨。
王子墨沉默了片刻，剛想開口就被木靈柒打斷。
“還沒完呢，我確實是假冒偽劣產品，人販子以為撿漏了，三萬靈幣買十年內入門的絕頂天才？大當家的做夢都能笑醒。他們不知道，木家修行特殊，所有人圈的牲畜，從出生那天起，就已經被動接受了入門修煉，實際上我是連二十年內入門都算不上的廢物。”
“大當家的知道後都要氣瘋了，直罵虧到姥姥家了，嚷嚷著要一巴掌拍死我，還是二當家的攔住了他，說拍死了就連幾百靈幣都收不回來，我這才撿回一條小命。”
“更有意思的是，為求活命，我用盡渾身解數，成功勾搭上同樣喜好男風的二當家，我還得反過來謝謝那位貴人，教我如何取悅男人。”
“後來的事情，想必兩位當家的應該都告訴大人了吧？”
王子墨微微點頭，麵色複雜地看著他。
那張屬於木婉兒的臉。
“可這一切又跟木婉兒有什麼關係，僅僅因為她是木家人？”
“不錯！”木靈柒猛地瞪大眼睛尖聲到，把王子墨嚇一跳。
“憑什麼？你說憑什麼啊大人？同樣都是人，為什麼人家就是天生的貴種，而我隻能像牲口一樣活著。甚至在我得到木婉兒的身體，繼承了她的記憶後，才發現就連我們存在的痕跡都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