邊安縣是平京城下屬的縣城,因為靠近雍盛的京都平京,所以邊安縣的經濟向來繁榮,又因為地理位置重要,所以縣令都是精心挑選的。

要選忠心的,家庭背景硬,並且識趣的。能力倒是次要,畢竟大案要案,大理寺就直接來了。

喬天落一睜眼,就發現自己是在一個靈堂上。巨大的“奠”字四處都是,稀疏的花圈紙人依偎在棺材旁邊。

稍微的震驚了一下,喬天落就鎮靜了下來。

“天落,別想不開,你爹好歹給你留了三畝地,你年紀大了,過兩年嫁出去。日子總是能過下去的。千萬別想不開啊。”

村裏的嬸子一邊給喬天落喂水,一邊絮絮叨叨的安慰喬天落。

原主的記憶裏這嬸子是村長的媳婦,倒也是個熱心人。

沒有歇斯底裏,沒有抱怨,喬天落平靜的接受了自己穿越了這件事,還是一個架空的朝代,雍盛朝。當今聖上姓楚。

等等,雍盛朝,楚綏安。

這是她看的小說,講的是禮部尚書的女兒入宮選秀一步一步除掉皇後太子最終讓自己的兒子登上皇位的故事。

她當時純粹感慨於後宮手段的毒辣嚴密,還真沒注意到其他的。不對不對,不是她沒注意到,是壓根就沒寫。除了後期老皇帝快死的時候,太子被人害死,幾個皇子奪嫡,有些什麼水患鹽稅的事情。

自己這把穿越,應該不會和宮裏扯上關係吧?就宮裏的手段,自己就算懂醫術也活不過兩集啊。更何況這小說裏,還有很多她聽都沒聽過的毒了藥了的。

喬天落應付嬸子,梳理思緒的空,天漸漸黑了下來。來幫忙的村民陸陸續續都走了,喬天落的目光,落在了靈堂中間放著的棺木上。

原主的記憶她接受到了,原主的父親是個仵作,供職於邊安縣的縣衙。五天前深夜,是一個雨夜,縣衙裏有人來尋他,說有樁案子走的急。

當時原主顧忌自己是女子,外麵又全是外男,就在裏間沒有出去,也隻模模糊糊聽了一些,人更是沒有看到。

結果昨天的時候,原主的父親就這麼被人送回來了。說是在河邊探查屍體的時候,失足落水,因為上了年紀,救上來的時候人就已經不行了。

原主自幼沒了娘,是父親一手養大的,怕後娘進門以後有人欺負原主,硬是一直沒娶親。雖然喬天落覺得有一大部分原因,是原主她爹也找不到,畢竟和死人打交道的,多少還是讓人挺忌諱的。

不過不能否認的是,原主的爹對原主的父愛。

屍體送來的時候,原主仿若五雷轟頂。硬撐著精神給父親買了棺木,請人收殮了屍身。本想著守靈三天然後下葬。結果第二天,原主看著棺木越看越難過,心裏想的念的全是爹這些年的好。

雖然原主的父親是仵作,但是原主其實是沒有學到她爹的本事的。不過原主有種莫名的直覺,自己的父親死的沒那麼簡單。

她去了縣衙喊冤,可是縣衙說他們親眼看著父親跌落入水,但是原主就是覺得不是,可是她又說不出來個子醜寅卯來。

心裏鬱悶,難過,對父親死因的懷疑,失去唯一至親的痛苦,對未來生活的迷茫。讓原主一頭撞死在了父親的棺木前。

也正是原主這勇敢的一撞,讓出車禍的喬天落來到了這個世界。

“原主懷疑她爹死因有問題。是因為什麼懷疑的呢?”喬天落久久的凝視著棺木,心思活絡起來。

屋外是沉沉的黑夜,今夜的月亮不圓也不亮,更是平添了一種詭異的氛圍。

古辭來的時候,遠遠的看見喬家院門開著。靈堂裏隻有一個嬌小的身影,棺木的棺蓋被放到一旁,那身影半邊身子探進棺裏,不知道在幹什麼。

從馬上下來,古辭又近了幾步,刺鼻又熟悉的血腥味撲麵而來。古辭的手摸上了腰間的佩劍。

是的沒有錯,喬天落在解剖屍體。她能感受到原主記憶裏的執念,所以喬天落想給原主一個交代。

古辭畢竟是雍盛排的上號的高手,一直到他走近了喬天落身邊,都沒有聲響,也沒有被喬天落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