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秦有福沒有品級,又卸了大清皇家軍校的差事,可他不但是郡主額駙,家裏有一個四品的雲騎尉,還有一個郡主和一個一品夫人,必要的儀仗還是要安排的。再說了,就算什麼都沒有,像秦有福這樣的人離開京城,康熙要是連一點安排都沒有就怪了,所以秦有福可不是在嚇唬船老大。
別看秦有福沒有什麼品級,但是他的事早就傳得朝野皆知,船老大可是經常跟秦府超市打交道的,當然知道得更多一些。當初秦有福上船的時候他就看出這不是一般二般的人,不過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原則根本就沒有問,反正別人租船給銀子,手續又沒有問題,幹嘛給自己找麻煩?現在秦有福這麼有一說,船老大就算不信也要信了,畢竟秦有福的人手裏可是有刀的。
“哎呦我的媽呀,這……這……秦大人……。”船老大也算是有錢人,但是跟秦有福就沒有辦法比了,現在一聽說了秦有福的身份,當時都不知道該怎麼辦才好了,這了半天也沒有說出什麼來,幹脆兩腿一彎,就想跪下。
“你瘋了!?”秦有福一看船老大的架勢,趕忙一把攙扶著船老大,免得他跪下:“你開什麼玩笑?想給哪些台灣的戰船通風報信麼?”這個道理要是放在後世是人所皆知的東西,戰場上的軍官連軍銜都不敢掛,怕的就是讓狙擊手發現了,一槍敲碎了自己的腦袋,不過在這個時候可不一樣,當官的上戰場生怕別人不知道一樣,穿得要多耀眼就有多耀眼,反正他們不怕,衝鋒陷陣是小兵的事,跟當官的沒什麼關係。可是秦有福怕,這要是船老大在船上這麼一跪,讓台灣的戰船看見了,就算為了解惑也得上船來看一看,自己這一家怕是就危險了。
“小人省得,可小人這兩條腿不知道怎麼的發軟。”船老大其實不是那麼膽小的人,畢竟有錢,見識也算是多的,但是秦有福都說到了這個份上,不解釋一下就說不過去了。
“行了,行了,我告訴你,一會該怎麼樣就怎麼樣,他們要什麼給什麼,到時候我都賠給你!”秦有福也懶得再說。他當然明白,船老大是老跑這條線的,肯定有辦法對付台灣戰船。再說了,台灣戰船也得靠臨近岸邊補給,一般是不會趕盡殺絕的。有這個功夫,秦有福還得安排一下自己的手下,也好以防萬一。別看這船上沒有炮,不過火.藥什麼的還是有的,真逼急眼了,拚一把也不是不行。
……
站在船頭,劉國軒的心思並沒有放在不遠處的大船上。劉國軒清楚,就算這艘船上裝的全都是糧食,自己也隻能取很少的一部分,窮澤而漁的事情他是不幹的。劉國軒明白,台灣要想長期堅守下去,隻有依靠沿海民眾的補給,一旦自己激起了民憤,怕就是台灣淪陷的時候到了。
回想起自己的這一生,劉國軒很矛盾,當年他是大清的漳州守備,後來在鄭成功圍攻漳州,劉國軒積極策反清軍守將獻城納款。後夜引鄭軍入城,兵不血刃,迫使清漳州守將張世耀等降鄭,劉國軒自己也就成了台灣鄭氏的部屬。這些年下來,劉國軒成了台灣鄭氏的重臣。當初三藩起事反清,劉國軒應耿精忠之請參加了戰爭,本以為憑三藩之勢,協天下百姓之威,即使不能完敗滿清,至少可以劃江而治,占上一席之地。可是誰也沒有想到,打來打去,三藩眼看就完了,自己也領命退守金、馬、澎湖,成了連吃飯都成問題的征北將軍。倒是自己原來的上司施琅當初被逼無奈複降大清,現如今被任命為福建水師提督,一時間成了熱門人物。劉國軒知道,施琅可不是好對付的,大清任命施琅為福建水師提督用意顯而易見,三藩平亂隻不過是早一天晚一天的事,接下來就是台灣的事情,自己這個武平伯還不知道能活幾天,每每想到這裏,劉國軒就不知道自己究竟該怎麼辦。學著施琅降清?自己可是數次打敗清軍、死在自己手上的清軍可不在少數,再說三藩的例子就在眼前,誰知道大清還能不能接受自己?若是繼續抵抗,就憑現在這個樣子,誰都知道不過是挨時間的事,何去何從,真是讓劉國軒難以決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