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帥船是所有船裏麵最大的,但是也大不到那裏去,再說能當上令旗兵嗓門當然不能小了,這一嗓子喊起來,正在船中部指揮攻擊火攻船的秦有福一下就聽到了。
“我操你媽的郝連澤!”秦有福正焦頭爛額的時候,突然聽到令旗兵那邊大喊是否讓隘口開炮,頓時覺得很奇怪,按照約定,即使要開炮也得等隘口上麵發現吳啟亮的水師進入隘口以後詢問了這邊才開炮的,自己既然沒有聽到傳令兵通知說吳啟亮的水師船隊已經進入了隘口,這邊的令旗兵就問是不是開炮,再看看正在令旗兵邊上的郝連澤,不用說就知道,肯定還是郝連澤假傳了自己的命令讓令旗兵通知開炮的。
“來人,給我把郝連澤捆起來砍了!”秦有福也發狠了。老子在這裏拚死拚活的,你個郝連澤為了活命居然敢假傳命令,不砍你都沒天理了。
“秦大人,你不能殺我,我可是正白旗正四品的副前鋒參領,要砍我得皇上說了算。”郝連澤一聽秦有福真的動了殺機,頓時緊張起來連忙大聲叫喊了起來。按照一般的規矩,一個上三旗的四品官可不是說殺就殺的,隻要條件許可,得皇上說了才能殺,郝連澤自問罪不至死,生怕秦有福當真直接砍了他的腦袋,趕快辦皇上給搬了出來。
秦有福才不管那些什麼規矩呢,反正他現在光棍得很,要是吳啟亮的水師不進隘口,自己就算帶著二三十條船跑了出去,隘口上那些炮拿不會來,他是必死無疑。若是吳啟亮打著將自己一網打盡的念頭帶著水師進了隘口,那麼自己的功勞就不用說了,別說砍一個郝連澤,就算再砍兩個也沒什麼大不了的,什麼功勞還能比全殲吳三桂的長江水師更大?
“好啊!你給老子說說,你敢假傳軍令,我為什麼不敢砍你?”秦有福咬牙切齒的站在船頭上,看著被捆成了粽子的郝連澤氣都不打一處來。
“秦大人,我這都是為了弟兄們著想啊!再這麼燒下去,全火器營可就全完了!”郝連澤也不敢說別的,趕忙往大義上扯。
“報告大人,隘口傳來信號,吳啟亮的水師開始進隘口了!”沒等秦有福繼續追問郝連澤什麼,一邊的傳令兵興奮地叫嚷著。
“什麼?吳啟亮真的來了?”納蘭性德已經都快緊張死了,且不說郝連澤的事,江麵上這會正炮聲隆隆的。納蘭性德一度都在琢磨,吳啟亮會不會等火攻船把全火器營給燒得差不多了才派出幾條快船來收拾殘局,甚至根本就看穿了秦有福的計劃,隻等著搶了隘口上的火炮,若真是那樣,他這個副將可就麻煩了,畢竟他有監督秦有福的責任的。現在如今聽說吳啟亮真的派船追下來了,頓時興奮了起來。
隘口上的令旗兵還在發著信號,船上的令旗兵一邊看一邊讀解著:“隘口上說,吳啟亮大約派出了五百多條船,正在進入隘口。”
五百多條船基本上就是大周吳啟亮的水師的全部力量了,一聽到這個消息,秦有福頓時來了精神:“太好了!這回我看他往那裏跑!來人,給我把郝連澤砍了祭旗,告訴兄弟們,吳啟亮上當了,大家夥在堅持一下,馬上就有好消息了!”
“秦大人饒命啊!納蘭性德大人,您幫我求個情,我罪不該死啊!秦大人不能殺我,要殺我得皇上禦準的!”郝連澤一聽秦有福當真要砍了他,頓時哇哩哇啦的亂叫了起來。
“秦大人,這郝連澤不能殺,就算有罪也得送京審辦的。”納蘭性德其實也不待見郝連澤,但是他這人講究規矩,看到秦有福當真想殺郝連澤,連忙幫著求情。
別看秦有福已經下達了命令,可是納蘭性德開了口,幾個正打算將郝連澤拖下去砍頭的親兵便停了下來,他們得看看秦有福是不是會改變主意。
秦有福這會正興奮得眼睛都紅了,那裏還管納蘭性德說什麼,看到幾個親兵停了襲來,也懶得再說什麼,兩步搶了上去,伸手從一個親兵的腰上抽出刀來,對著郝連澤的脖子一刀就砍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