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規矩,碰上這樣的事,皇上是該當場給予處理意見的,要麼一句話免罪,要麼就得將這個事情交給刑部,等刑部按律處理。康熙覺得:對秦有福這樣的人,實在沒有必要在一棟樓的高度上作什麼文章,要想處理他理由多得是,何苦在這件事情上糾纏?
腦袋裏轉了幾個圈子,康熙點了康親王的名:“康親王,你看這件事情該當如何處理比較恰當?”
康親王一聽,得,君臣幾個昨天晚上還在商量秦有福的事,今天就有人冒出來彈劾他了,而其彈劾他的還是他的老丈人,康親王相信熊賜履是不願意秦有福倒黴的,今天把這件事情擺出來說,無非是斷了將來再就話重提的後路。這件事昨天已經有了結論了,皇上和自己也已經統一了態度,對秦有福這個人還需要觀察,畢竟這是個人才,若是當真處理了,恐怕將來是會後悔的。皇上現在問自己該怎麼處理秦有福,當然是讓自己想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既要賭上大家的嘴,又不能傷了秦有福。
畢竟是大風大浪過來的,康親王眼睛轉了兩圈,頓時想出了辦法:“臣以為,熊擔任所言極是,想我泱泱大國,若是沒有了規矩,一切就亂了套了。像秦有福這樣逾製的事,處理是肯定要處理的,但是臣以為,對秦有福見高樓和風車的事若要處理需慎重考慮。臣與秦有福有過交流,他曾言,當年他們秦氏一族流落澳大利亞多年,當地氣候惡劣,野生動物和蛇蟲鼠疫甚多,為了免受其害,他們於澳大利亞時便以築高樓為居以應對,數百年來皆是如此,已成習慣,這一點可以從秦有福於確山的秦家山莊高築角樓看得出來。此人進京時間不長,雖於禮學館習得些禮儀皮毛,但如何能知曉如此眾多的規矩?是以臣以為,秦有福建築高樓之事絕非故意為之,隻是習慣使然,至於熊大人所彈劾之高大風車,此乃推動水車之工具也,所高之物不過是幾片扇葉,並不逾製。當然了,不論秦有福是否知情,既然有錯,當然要罰。臣建議,當削除秦有福之品級以示懲戒,並警告天下臣子,謹守規矩,萬萬不可行那玩火自焚之事。”
“說的好,朕甚是欣慰,若爾等臣工皆如康親王這般凡事考慮周全,我大清何愁不興旺發達?納蘭明珠,擬旨,鑒於五品顧問秦有福行事有逾製之嫌,特削除品級以示懲戒。”康熙不想給其他人說話的機會了,直接下達了命令。
誰也不是沒長腦袋,康熙已經說得夠明顯的了,金口一開,萬難變更。這件事情板上釘釘了。誰也不認為康親王(其實這個時候為了避諱,康親王已經改為禮親王了,畢竟是小說,用不著太計較)或者康熙皇帝是忘記了秦有福那棟小樓該怎麼處理的問題,反正秦有福已經被削品了,這件事情就已經處理結束了,這麼一來,秦有福的小樓就有了許可證了。
板子高高的舉了起來,落下的時候看似威力十足,其實根本就打在棉花上了,秦有福的五品官本來就不在大清官吏品序序列,當初給他定的五品隻是為了見皇帝方便,連俸祿都是內庫開銷的,有沒有這個品級對秦有福根本沒有影響。現在秦有福是大清的“巴圖魯”,見皇帝當然就夠資格了,再說他的職位並沒有一同撤銷,換句話說,秦有福現在的正式稱呼應該是大清帝國“巴圖魯”、大清皇家顧問,相比原來的大清帝國“巴圖魯”、大清皇家五品顧問隻是少了五品兩個字,其他的一點都沒有變。
……
“……”
“你們家老爺子瘋了!好好的,他跑到皇上那裏去告了我一狀,說咱們家建的樓太高,逾製了,讓皇上處罰我。你說你們家老爺子是不是有病?”接完了旨以後,秦有福氣得連話都不會說了,怒氣衝衝的跑到後院的三樓找到熊婉兒,將事情說了一遍。
“老爺,你千萬別生我爹的氣,我爹這都是為了你好。”熊婉兒人精似地,一下就看出了問題。
“你爹告我還是為了我好?”秦有福都不知道該說什麼了,這樣的道理真沒法說了。
“當然是的。”熊婉兒輕輕的將秦有福按坐在椅子上,然後輕輕的在後麵幫秦有福揉著肩膀:“你想想,若不是我爹趁現在這個時候告你,若真的等哪天皇上真的生你的氣的時候,別的大臣再把你逾製的事拿出來說事,皇上一生氣,搞不好就能砍了你的腦袋!”熊婉兒知道,秦有福別的不怕,但是怕死是肯定的,用砍腦袋嚇唬秦有福保證百試百靈。
“這道也是。”給熊婉兒這麼一嚇唬,秦有福說話的聲音變小了,不過為了維係麵子,還是硬撐著嘟囔了兩句:“那天來了那麼多當官的,別人都沒有說話,就你爹多事,現在好了,我的五品官沒了,到時候就得靠你的那點俸祿養家糊口了。”
熊婉兒一聽笑了出來,他知道,秦有福是真的不想當官的,隻是現在讓人給撤了有點不舒服罷了。
“沒關係,皇上撤了你的五品銜,可是沒有撤你的顧問,你的俸祿估計不會變的。再說了,咱們的秦府超市就要開張了,還怕沒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