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需解釋,隻要以後慎言就是。”縣官擺了擺手。
“謝謝!”停了一下,秦有福小心翼翼的問道:“請問現在當今聖上是哪一位?已經在位多少年了?大人如何稱呼?您知道現在是公元多少年了麼?”
這些問題秦有福早就想問了,但是一直沒敢問出口。誰知道會有什麼後果。
縣官一抱拳:“真不知爾等讀的是什麼書,豈可將當今萬歲與我等臣子相提並論?不過想來你等旅居海外多年,諸子禮儀已然全然淡忘。本官也就不與你計較了。你且聽好了,現如今是康熙6年,當今聖上乃是康熙皇帝。至於你說的公元紀年依湯若望大人編撰的《時憲曆》推算,現如今應該是新曆1667年,不過在三年前,西洋新法已經廢止。本官乃是確山縣縣令,姓吳、名琠、字伯美。”吳琠有些玩味的告訴秦有福說。
經過仔細觀察,吳琠已經基本上相信了秦有福說的。畢竟是不是逃人基本上還是看的出的,秦有福這個樣子,肯定是沒幹過什麼體力活的,而且一身穿戴一顯得不俗,像他這樣的,如果是逃人也隻能是哪個大戶人家家使的奴才,但是但凡大戶人家的家使奴才、特別是識字的,哪個不是出口成章?至少說話辦事有規有矩,而且一身的奴性很容易讓人看得出來。可是反觀秦有福,就從他連怎麼打千下跪都搞不清楚,基本上一副主子的做派,說話又粗俗不堪全是民間口語,要不是他說是從海外回來的,吳琠真懷疑他是不是上八旗哪個旗主家的紈絝。當然了,吳琠相信,就算是上八旗家人和一個旗主家也不會出一個敢把辮子給剪了的主。再說他拿出來的那些東西,盡管不知道到底是幹什麼的,但是單從外觀來看就價值不菲。吳琠自問也算見多識廣,可是也沒有見過這些東西。
“吳琠?你就是吳琠?”秦有福瞪大了眼睛。在確山這個地界,吳琠可算是個名人了,確山能算得上風景名勝的地方大概就是吳琠的祠堂,別看秦有福對吳琠的事知道得不多,但是最起碼知道這家夥是順治年的進士,當過湖廣巡撫,後來又當上了刑部尚書、左都禦史和保和殿大學士,是個不得了的人物,整個確山再沒有比他有名的了。
“本官正是!不知你至何處聽聞本官的?”吳琠有些奇怪,自己不過一個小小的知縣,雖說有些官聲,但是秦有福應該沒有聽說過才是。畢竟這家夥連現在是誰當皇帝都不知道。聽他的口氣似乎知道自己,吳琠當然奇怪。
一聽這話,秦有福頓時緊張了起來。他心裏有數,無論如何都不能把自己是後世來人的事說出來,否則皇帝肯定得把他給整過去,到時候自己要是告訴皇帝:你的清王朝不過三百年而已,後麵的事還亂七八糟的,皇帝肯定會砍了他的腦袋。再說了,有的東西要真的說出來了別人就會防範了,萬一不出現九子奪嫡的事怎麼辦?那不是說自己說謊?照樣得掉腦袋。總而言之一句話,如果真讓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等著腦袋搬家就是的。
“您也知道,我們家族既然打算回歸故裏,當然要打聽一下確山縣的主要領導是誰。不過那是順治皇帝當朝的時候了,沒想到時隔多年您還在確山當領導,所以我聽過您的名字。”秦有福順嘴說慣了,整個一個瞎忽悠,連領導都出來了。
“領導?嗬、嗬、嗬……,很是形象麼!引領一縣,導向民生,的確形象。這是你們在海外時稱呼部族頭領的稱呼麼?”吳琠聽秦有福的說法比較另類,有興趣了起來。
秦有福是什麼人?那是個察言觀色斤斤計較的好手,一聽吳琠這話,知道自己基本上算是過關了,當然馬上投其所好,開始神侃一番,什麼袋鼠啊鴕鳥、考拉之類的,反正往神奇了說,還順手給吳琠畫了一幅世界地圖,當然了,用的是他自己的圓珠筆,而且也不太像,寫的還是簡體字,但是這都不影響吳琠受到得震驚。
讓吳琠震驚的不是秦有福畫的地圖,也不是在吳琠看來通篇白字的秦有福的簡體字。讓吳琠震驚的是秦有福的圓珠筆!他沒想到,竟然有如此方便的書寫工具,甚至比西洋人用的鵝毛筆還要方便,竟然不用施水研磨,而且書寫出來的字……。
“秦先生,能把你的筆給我看一看麼?”盡管吳琠覺得秦有福是個(算是粗通筆墨吧)有點奇技淫巧的人,但是畢竟落入了下成,不過在地理和雜學上,秦有福還是有一定見解的,也勉強當得起先生。再說現在有求於人,當然就……。
“這個沒有問題。”秦有福一早就預備了用手裏的這些東西換一條活路的。雖說吳琠的官聲不錯,可是誰知道他到底貪不貪?再說了,如果用這些東西能換來一些好處,比方說一個戶口之類的,那就算物有所值了,怎麼著也得想辦法生存下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