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以認定他就是逃人?”縣官其實看見秦有福的第一眼印象也認為他是逃人,可是仔細觀察以後卻發現有點問題。首先是秦有福的頭發,這個年月,一般人是不會冒險隨便剪辮子的,而且秦有福的發辮好像跟單純剪辮子不一樣,似乎是經過精心修剪過的,這就讓他匪夷所思了,其次是他的衣服,說不上的款式,如果要是完好無損的話,光是料子就價值不菲,反正他當了這麼久的官還沒有見過。這樣一個人怎麼會是逃人?不過話說回來,逃人的事可大可小,連幾個藩王都因為隱匿逃人被斥責過還差一點削了爵,萬一這個人真是逃人,又從自己的手上漏過去了,那麻煩可就大了。

“縣太爺,我不是什麼逃人,我連逃人是怎麼回事都不知道,您可千萬別聽他們胡說。”秦有福聽到這連忙申辯道。的確,他的確不知道逃人是怎麼回事,但是可以肯定,自己肯定跟逃人沒有關係,總不至於理解為自己是從21世紀逃到清朝的吧?要是真的有這麼多逃人,清朝也不至於滅亡了。

“那麼你是什麼人?叫什麼名字?從什麼地方來的?”縣官的語氣挺平和的。

“我叫秦有福,祖輩行商,聽我們家老人說,我們是唐末戰亂的時候離開中原的,後來延著絲綢之路一直到了歐洲,之後又跨海到了澳大利亞定居了下來,因為家祖不屑與當地土著更多的交流,所以家族之地不許學西文、西語,從小都教習我們漢字和算學。可惜當年渡海的時候因為遇上海難,裝載典籍的船隻翻沉大海,家中博學者又大多同歸海難,所以我輩子弟大多識字,但文采就半點全無了,這一次回來是我家族長聽過往客商說中原大陸已經一統,心存落葉歸根之念,領全族盡售海外產業居家回歸。哪知道回歸路上又遇海難,隻得我一人得以幸免。上岸後我看陸上行人穿著打扮、風俗習慣皆與祖輩所傳不同,心裏害怕,是以晝伏夜出,一路潛行至確山,希望回歸故裏看一看,然後重返澳大利亞,沒成想路遇號稱天地會的劫匪,將我衣裳財務盡劫一空,還好我跑得快,這才得以幸免。大人,我所說的句句屬實,希望大人明鑒。”

這些說辭是秦有福一路上費盡心思想出來的。他本來還想說個歐洲或什麼地方,但是一想,這個時候,歐洲已經有不少傳教士來到中國了,萬一真的找上那麼一兩個問自己,自己的這些話可就穿幫了,好在澳大利亞夠大的,人又少,好像沒聽說跟清朝有什麼交道,估計一時半會不會穿幫。至於能不能蒙住縣太爺秦有福還是有把握的。至少他口袋裏還有一個打火機,身上的襯衣扣子都是有機玻璃的,牛仔褲上都是英文單詞和漢語拚音,再加上他兜裏還有一隻記賬用的圓珠筆,手上還有一塊新買的全自動梅花表,當然了,還有一把玉米粒,那是晚上賭單雙的道具,不知道怎麼著就給秦有福裝到口袋裏了。這些東西,隻要縣太爺沒有見過,自然就沒有辦法解釋,當然隻能相信他的。別看秦有福沒讀過幾天書,但是畢竟是小販出身的,隨口神侃的水平絕對不低。現在的關鍵就是先把命給保住了。

“這麼說你們家離開中土已經近千年了?你說的這些話讓本官何以相信呢?”果然,縣官似乎選擇性的相信了秦有福說的一部分話。

“大人,您看能不能給我口水喝,順便把我給解開了,我都叫他們捆了幾個小時了。”秦有福聽這個縣官的口氣還行,再加上實在渴得不醒,也顧不得其它的了,直接討要點水喝,當然了,他還知道,自己已經給綁了那麼長時間了,要是再不鬆綁,估計就得肌肉壞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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