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出屹-

白衣少年盤坐在雪洞之中,閉目散出神識,籠罩在六出屹全境,忽而一陣靈力波動,他猛地睜開眼睛,仔細探究這股靈力,竟不能得知這是個什麼東西,想來是有法器在身,能斂去氣息,他站起身,一念起,便出現在那股靈力附近。

雪浮在六出屹山下撿到一個人,但也不確定是人,不能確定是辟垺來的凡人,還是扼思的修仙人,亦或是靈獸、靈植幻化,物種不清,隻存人形。

屹者,寸草不生,此地終年積雪,雪下是千萬年沉積的冰層,光禿禿白茫茫一片,是凡人和修仙者所在的交界處,也是分割兩地的天然屏障,凡人不知六出屹,也不得近,仙界雖知,但隻當此處是個隔離人界的所在,從未來過。

雪浮探手想試地上昏迷之人的靈脈,觸手一陣灼熱,雪浮猛地將手抽回來,隻覺一股熾熱的靈力仍留存指尖。

雪浮略一思索,輕輕抬手召出晚菘,一個青翠的身影出現在旁,嫩生的小臉一看就像剛睡醒“屹主,何事”。

“晚菘,來人了”雪浮的眉頭微皺,”六出,憑空出現一個人“。

晚菘向地上看去,大吃一驚“真是個人!六出屹怎麼會來人呢!”

這人一身金燦燦的衣著,折射著暗淡的日光卻也明晃晃的,眉目清秀,烏發雪膚,但唇齒並不烏紫,倒不像是被這天寒地凍的地界凍倒的。

“修仙界從不與我們往來,凡人斷不可能闖入六出的結界,她可能是什麼靈植或靈獸幻化的\"雪浮仍舊站著,沒有扶起那人的意思,晚菘蹲在那人身側,細細查看她的麵目,問道:“若她也是靈植幻化,和我也算同源,可能是剛化形,靈力不穩才一頭栽倒,屹主何不帶她回雪洞,和晚菘做個伴”。

“她的靈力斂去了氣息,我不能辨,是不是靈植所化還未知,不可輕易帶去雪洞”,雪浮說道:“適才我想試她靈脈,竟有一股灼熱之力攀附上來”他的臉稍微垮了垮,“我甚至覺得,我要整個的融化了”

“傷到了嗎,我看看”晚菘聞言急忙站起,拉起雪浮的手一番查看,“還好沒有傷到,這人不知來處,又有可傷屹主之力,肯定是留不得,待我叫醒她讓她走吧”

雪浮點頭道“是要送走才對,靈植斷不能有此能力,若是什麼靈獸,以剛才的狀況,恐怕我也製不住她”,他四下看了看,指著一處雪坡道“晚菘,我們過去那”,晚菘依言跟著雪浮走過去。

兩人依著雪坡趴下,雪浮掌心向上,凝了一股靈力在手,忽的向那地上的人打去,隻見一個雪球在地上人臉上炸開,她卻毫無動靜。

雪浮與晚菘對視一眼,“再捏個大的”。

雪浮捏的雪球帶靈力,晚菘隻攏了旁的雪捏捏緊實就扔,兩人前前後後往地上人身上扔了幾個雪球,那人的呼吸突然重了起來。

“噓,醒了”雪浮製住晚菘要扔雪球的手,另一手捂了他的嘴巴,悄悄觀察。

——

熾霧緩緩睜開眼睛,睫毛纖長,上麵還掛著雪霜,目之所及一片雪白蒼茫,她心底暗喜“六出屹!我進來了!這結界破的可真不容易!”

熾霧從地上一骨碌爬起來,隻見周遭什麼都沒有,所在之地是一座雪山的山腳,延綿而上的是白雪皚皚的山峰,高聳入雲,半山腰開始便雲霧繚繞,她索性閉上眼睛,放開神識,沒想剛想用神識攀峰入雲,就感知到附近有兩個生氣,在故意斂聲屏氣。

熾霧想來是那兩人怕她來路不明才躲起,故意不朝向那邊而麵向峰頂,大聲喊道:“四六門弟子小烏,身患重疾,尊師門令,前來六出屹求醫問藥,特請仙人,救我一命!”話畢她深深行禮,拜跪下去。

雪坡後兩人聞言,根本不想信,晚菘悄悄給雪浮心言傳聲道“她說她有病,剛剛那股灼熱之力,可能是因為有汙濁之氣入體嗎?”雪浮回道:“六出屹不聞於世,況且你我在此百年,從來沒人來過,怎麼會有人知道此處可來求醫問藥”

晚菘探頭見那人還朝著六出主峰的方向拜在地上,悄悄放出神識,他靈力微弱,並看不出個七八,但對雪浮心言道:“屹主,若是此人真的身患重疾,靈力說不得在你之下,咱倆不必怕她,若她強於你,那咱倆在這躲著,怕是她早就知曉了!”,雪浮聞言點頭稱是:“方才那灼熱之力,想來也隻是燙手,並沒留下傷痕,恐怕她的話也有一定可信,若是求醫問藥,說不得是我母親的舊友所告,母親曾言,她年少時也是扼思修仙界有名的藥石靈童,似也不假。”

兩人在坡後一陣嘀咕,熾霧的腿就有點酸了,想來也是不敢輕易信任自己,她抬手一揮,一個身著淺紫的小娃忽的出現在她身側,粉嫩的小臉登的皺起:“嘶,主人,這裏好冷”。

小娃一出現,晚菘眼前一亮:“屹主,我的靈植之力有共鳴,這是個大茄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