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淮瞪圓了眼睛，正要反駁，竟聽見懷信再次加碼，罵道：
“像你這般被裝進麻袋裏賣掉尚且為主子數錢的蠢人，如今也是不多見了。”
話說得太重了，懷信剛說出口就已經後悔，可他就是看不得秦淮處處維護林庭㭿的樣子。
懷信本來以為秦淮是那種看得開的人，既會用利益去衡量一切，也能冷漠地鞭打別人。
現在懷信才知道，她的正義感總是過剩，因此做了很多不利益的事情。
懷信從前就很討厭舍身飼虎的故事，裏麵的薩埵太子自以為是地去犧牲，寧願舍棄肉身也要讓猛虎得活。
可故事中的主人公畢竟是釋迦牟尼的前世，他把血肉喂了餓虎，是能夠轉世成佛的。
假如凡人也如佛陀般舍身，會變成什麼樣子呢？
況且比之凡人，終究是猛虎更有餘力吧。
“信口胡謅！”秦淮氣得發抖，指尖都冷透了，“你未曾識得明公，他絕不是你口中那種人。”
懷信麵帶怒其不爭的慍色，忍不住與她針鋒相對道：“姑姑的信任真是盲目。”
秦淮：“沒有實證，我們誰也說服不了誰。那麼何必囉嗦，隻待查清真相，一切自然分明。你敢不敢和我賭一把。”
懷信沉默不語。
秦淮忽然轉變了思路，對他說：“邱大人不要想那麼多，回京之後的事我會打算。邱大人隻要記得我還有些利用價值，願意換我回京就好。”
懷信都被氣笑了。
他拋一拋扇墜，賭氣地問：“案子不久告破，姑姑對我來說還能有什麼價值呢？”
“案子告破？”秦淮輕輕搖搖頭，“邱大人想拿什麼定案呢，難道僅僅依靠宋大人認罪畫押的文書嗎？這樣的證據，明眼人都能瞧出來是怎麼拿到的。邱大人難道不擔心，回京後大理寺要召宋大人問話……”
“這方麵姑姑不是最有主意嗎？”懷信看看她，“讓宋大人也出個意外，死在榻上？”
秦淮沒忍住，白了他一眼，“我有辦法讓人犯到大理寺回話，親口說出你要他說的話。”
懷信收斂起笑容，將扇骨在左手上一拍，正襟坐好，“姑姑不是說笑？”
“這有什麼呀。”秦淮自信道，“從我手上經過的人犯，沒有哪個會忘記我教的話。”
秦淮說著直起身，靠過來按了按懷信的後腰，道：“邱大人讓我往下摸幾寸，可以嗎？”
懷信當然知道秦淮不是在耍流氓，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
秦淮掂量一下，立馬鬆手道：“行，大人腚上有肉，不怕打壞了。”
懷信就聽秦淮又說：
“這樣吧，讓我師哥去藥鋪拿份藥材單子。我邊抽你，你邊背，我保證過後你可以一字不差地背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