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信心中一凜，他猛然發現秦淮對待裸露身體的態度，並沒有顧成璧刑訊時她所表現得那麼抵觸。
“你說你的話，我換我的藥。”秦淮抬頭，衝他努努嘴道，“坐下說。”
懷信於是在她身旁的幹草堆裏坐了下來。
秦淮蜷在裏麵就是小小一團，到他這裏，整個幹草堆卻仿佛容不下他了似的。
懷信隻得曲起長腿，一隻手搭在膝蓋上，側過身子和秦淮說話。
“我那邊事情剛剛處理完畢，”懷信道，“你或許不知道，那日監軍府裏還有位宋大人滯留，現在多數證據已經指向他。你安全了。”
從先前的交鋒當中，懷信了解到了秦淮的機敏。他相信無需多說，秦淮應該能夠明悟他的意思。
“邱大人神機妙算。”秦淮敷衍地誇讚一句。
她以為懷信留了個氣口，是打算聽她道謝。
秦淮可一點謝不了他。
雖然看懷信在曹安民被殺後種種表現，知道“惡閹走狗”這個名頭是她對他的誤解，但秦淮還是無法用同伴的態度對他，她始終覺得這人身上帶著股和自己不對付的勁兒。
要怪隻能怪，第一印象的威力實在太過強大。
懷信聽她王八念經般的無情誇讚，忍不住笑出了聲。
“姑姑找我來，是為什麼？”懷信笑過後問她。
秦淮沒來得及理他，她好不容易弄幹淨了傷口，正從一隻絳紫小盒裏挖藥膏呢。
秦淮左手好似有些不便，隻能用右手一邊挖一邊塗，藥懟到傷口上，疼得她齜牙咧嘴。
懷信好像第一次了解到，在放鬆的狀態下，原來她也是會疼的。
“要不我來？”他提議道。
懷信再想想又覺得此事不妥，剛要收回這句話，就見秦淮一把將那裝有藥膏的小盒塞到了他的手裏，然後在幹草墊子上呈大字型躺下。
秦淮拉一拉衣襟，隻把肚子露出來，然後閉上眼睛，衝他點點頭道：“來吧，塗勻點兒。”
懷信好像又回到了他倆剛剛見麵的時候，秦淮也是這樣理所當然地閉上了眼睛，等著他來伺候穿戴。
隻不過那回他是替她綁遮目的黑帶，這回則是為她上藥。
懷信無奈地搖了搖頭，終究一句話也沒有說。
他摳出一點絳紫盒子裏的東西，這才發現那灰黑色的膏狀物帶了股奇怪的腥味，而且粘手得很。
難怪秦淮自己塗的時候沒輕沒重弄疼了自己。
這東西不使點勁，還真沒法從手上蹭下來。
懷信隻好把藥先在自己的手上揉開，然後用指腹一次沾上一點，輕輕塗抹到秦淮腹部的傷痕上。
快要塗抹結束時，他問秦淮道：“這裏麵到底什麼東西，一股腥臭的味道。”
秦淮方才似乎鬆懈了精神，竟是睡著了一會兒，被他一問猛然驚醒，下意識就說：“哪裏腥臭，這東西若是做成口服的藥劑，飲下去還有一絲甜味呢。”
他們以前刑人，若是人犯叫得太過聲嘶力竭，把嗓子眼裏叫出血來，掌刑人就用同樣的原料做成藥水，給他們灌進喉管裏去。
這樣不多時，人犯又能正常說話，如此才不會耽誤他們審訊的進程。
“這是安順山中苗寨裏的巫醫做的苗藥，不可多得的好東西呢。”秦淮繼續解釋道，“聽說是把蜚蠊搗碎了，再加十多種草藥製成的。”
蜚蠊？懷信想到自己剛剛還湊近了聞過，忽然有點惡心。
早就聽聞苗藥喜用毒蟲，卻沒想到陰溝裏爬來爬去的蜚蠊也不放過。
懷信略感震撼，不由地評價說：“多少有點埋汰了。”
“這算什麼呀。”秦淮不屑道。
看藥塗抹得差不多了，秦淮坐起身，一邊係汗巾一邊道：“我請邱大人來，是想問大人一些有關明公——也就是林庭㭿林大人的事，再就是，我也想為大人的謀劃略盡綿薄之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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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G有屁放：
這個蜚蠊就是蟑螂哈。苗藥裏麵有沒有這玩意兒我不知道，但是相信肯定有用過康複新液的，它的主要成分是美洲大蠊，也就是蟑螂啦。那個東東修複破損黏膜頂頂好！嘎嘎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