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歡覺得聽到了個很大笑話，因為他從沒想過顧白茶會說出這種話，“那是因為他們懶，所以用這句話當借口，真正的賢者誰會把君子遠庖廚天天掛在嘴邊，就為了不做飯啊？虧的你還是雲遊四海的仗劍俠客，竟信了這般謬論。”
顧白茶搓洗著米疑惑又不可思議道：“謬論？”
沈清歡以一種理所當然的語氣道：“對啊！”卻也帶著幾分對顧白茶的戲謔。
古之聖言有謬論，那龍陽之好呢？這不被世人認可的愛會不會也是正確的？顧白茶急迫的想得到答案追問道：“何為謬論？”
沈清歡想了想道：“天涯海角，長生不死。”
倒著淘米水顧白茶重複咀嚼著那八個字，“天涯海角？長生不老？”心不在焉的過了幾遍水後顧白茶端著米進了廚房，沈清歡坐回小凳子上繼續洗菜，洗到後麵發現盆裏有許多黑紫色的漿果，小小的一顆但大多都是一串一串的，每串差不多有七八顆，沈清歡沒見過這東西在水下捏爆了一顆黑紫色的汁水連同小小的籽一起噴出再在水中化開，他朝廚房裏喊道：“這又是什麼？”
廚房裏傳出顧白茶的聲音，“龍葵果。”
龍葵果？既然龍葵可以吃那麼龍葵果也可以吃嘍！沈清歡挑了顆大的拋進嘴裏咬開，有點甜又有點酸還有點澀，說不上來的味道，總而言之就是怪怪的。
沒吃過。
他又吃了顆，同樣的味道，但感覺沒剛剛那麼奇怪了。
顧白茶沒想到他會吃，看著窗外水缸邊一臉奇怪表情的他道：“有毒，會暈。”
這是沈清歡沒想到的，他頓了下問：“那會死嗎？”
顧白茶：“量少，死不了。”
“那沒事。”說著又吃了好幾個，“你吃嗎？”
顧白茶：“不吃。”
沈清歡洗好菜進來時手裏還拿著一把龍葵果，他將菜盆放到桌子上走近看顧白茶將他之前放的蒸籠從鐵鍋中拿出來，“我要做什麼？”
“不用做什麼。”顧白茶將鐵鍋洗幹淨烘幹水份挖了點豬油在裏麵又拍了幾瓣蒜進去爆香，然後倒上水撒上些鹽蓋上蓋子，做好這些顧白茶見他還在吃龍葵果，“你喜歡這個？”
沈清歡露出被染黑的牙齒“不是很喜歡，但很欣喜，俗話說讀萬卷書，行萬裏路，我覺得當是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好些東西我隻在書上見過，隻知書中的四季方位，知道天黑了便是一天，可世事無常，去北方前我看了好多書探聽了好些北地隱秘可事實是當憑我一人到不了鹿角城，出不了那片沙漠，那裏有豺狼虎豹、蜘蛛毒蠍、變幻莫測的風和能把人烤成幹屍凍成冰塊的天氣。”
聽他講完顧白茶深吸口氣問：“你想成為什麼樣的人？”
沈清歡：“流芳百世。”做千古一帝，享百世流芳。“顧大哥，你呢？”
顧白茶搖頭，“不知。”
“不知道也沒關係啊！”沈清歡晃了晃頭將手裏的龍葵果放到空碗裏，“確實是有點暈。”想到外麵院子裏拴著馬，便提議這一頓就在廚房裏吃。
沈清歡收拾起桌麵順手就將裝有龍葵的盆遞給了顧白茶，顧白茶打開鍋蓋把菜倒進翻滾的熱水中去拿了個大湯碗過來用勺子在鍋裏翻攪了幾下就將菜舀了出來，往鍋裏舀上冷水。
“這麼快就好了！”沈清歡才收拾好桌麵蒸籠裏的菜都沒拿出完就見他端了新菜上桌，“但我今天想吃米飯欸！”
“你不餓。”顧白茶覺得他應該很餓，不然不會主動的進廚房燒菜還吃那麼多龍葵果，“有早上的冷飯，我給你炒蛋炒飯吃，這個快。”
“好！”說到這沈清歡就有那麼一點點的小尷尬，他以為自己偽裝的很好了，沒想到還是被發現了，“我需要做什麼？”
顧白茶：“添點柴火。”
顧白茶很快就炒好了飯，隻是早上剩的米飯不多就算打了兩顆雞蛋進去也不滿一碗，他將炒飯遞給沈清歡重新往鍋裏添上水。
沈清歡捧著這碗蛋炒飯受寵若驚的很，顧白茶竟然全部都給了自己！太難以相信了！雖然當年他倆從沒有在吃的上鬧口舌但顧白茶喜歡吃他也是知道不然也不會每次出宮都帶吃的，他將碗裏的炒飯扒了一半到顧白茶碗裏，指了指灶上道：“待會那個就蒸熟了。”說完夾了箸龍葵到碗裏吃。
顧白茶吃了口碗裏飯心情瞬間好了許多，也夾了箸龍葵美滋滋的吃起來，卻看見沈清歡皺起了眉頭，他拿了鴨前腿咬了口有點擔心的問道：“吃不慣？”
沈清歡咽下舔了舔舌頭說：“有點，但還能接受。怎麼說呢？就是苦又有點好吃，怪怪的還挺香。”
沈清歡很快將碗裏的蛋炒飯吃完，但鍋裏的飯也恰好蒸熟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