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了朝後沈清歡便到了皇後宮中,去看看他那剛出生不久的小皇子。
他是喜歡她的皇後的,也喜歡這個孩子,他稱帝不過三載現也不過二十三歲。
他少年稱帝,沒有經過慘烈的爭奪,先皇駕崩後他理所應當的坐上了王位,雖然他不怎麼喜歡當皇帝,但他生來就是王。
皇後是和親公主,長的很美,也很懂事,從來不插手朝堂上的事,所以沈清歡給了她體麵。
皇後宮中是香香的,他的小皇子也是香香的。
沈清歡抱了會兒孩子,便把孩子給奶娘了,皇後遞過盞茶,“陛下這是在朝堂受氣了。”
這些年來烯乲已經能解讀沈清歡的微表情了。
“還不是禦史台那幫老匹夫,一天天的吵得朕頭疼。”沈清歡按了按太陽穴,一臉疲憊。
“這次又是什麼事?”烯乲走過去揉著沈清歡的太陽穴。
沈清歡歎了口氣,氣憤道:“還不是三年前的賑災,說當年楊桂既貪了賑災款現在就不該用那楊誌遠,這不是胡扯嗎?說到底當年還是楊誌遠舉報的他老子!大義滅親!現在呢?這幫老匹夫,一天天的。”
沈清歡拉過烯乲按在他太陽穴的手,讓她坐下來,接著道:“那個時候人人都誇那楊誌遠深明大義,現在呢不過是多納了幾房就被指著鼻子罵,說這是要走他老子的老路嘍,什麼狗屁邏輯?”
烯乲雲笑著安慰道:“就為這事?”
聽到如此回答,沈清歡問道:“聽皇後的意思是?”
烯乲也不藏著掖著,“臣妾之前見過那楊誌遠的妻子,看上去是個明事理的。”
“這是什麼答案?”沈清歡喪氣道。
烯乲但笑不語,她的身份特殊,隻能點到為止。
“哦!”沈清歡想了會兒,恍然大悟,連忙帶人回來禦書房。
剛回到家中的楊誌遠,還沒來得及喝口熱茶,宮裏的聖旨就到了,準確來說這道旨是頒給他的妻子王氏的,封了王氏誥命之身。
王氏在三年前的那場饑荒中積極響應朝廷不但捐了大筆錢財,這些年來更是組織著在那場災難中流離失所的女子一起開了繡坊以至於她們能活下去,在京城的名聲可謂是極好。封她誥命抬了她的身份,楊誌遠有所忌憚必不會再有過分之舉,禦史台那邊也再不能說什麼。
楊誌遠必不會是幹淨的,但留著他不但可以讓天下之人效仿此大義滅親之舉,也可彰顯皇恩浩蕩。
其實三年前的賑災項目是沈清歡親自督辦的,那時候他還是太子,現在他也有了太子,那是他的嫡長子,雖然才四歲不到,但沈清歡對他寄予厚望。
“唉!當皇帝好累呀?”沈清歡看著眼前堆積如山的奏折發出由衷的感慨。
沈清歡喜歡江湖豪氣,不喜歡這些勾心鬥角,這些奏折本本咬文嚼字的藏著八百個心眼。
又是熬夜奮鬥批奏折的一天啊!沈清歡喝了口濃茶重振旗鼓。
泉州最大的酒樓是歡場,夜夜笙歌,樓間的紅燈籠便是海岸兩邊的照明物,每晚都有各色各樣的人穿梭其中但無一例外懷中都有一美嬌娘,美人嬌滴滴千人千色,聚幡堂在整個大齊負有盛名。
觥籌交錯推杯換盞間一身形俊逸著華服的男子攜風進來,惡劣的用扇子挑著美人的下巴,隨後怒踹了桌子十分囂張道:“爺要這最俊的妞!”這一句話吸引了好些人的目光,他們本就為著聚幡堂新到的美人而來,既有人開了頭豈有不符合之理,
媽媽滿臉笑意迎了上來,用描了丹蔻的纖細手指捏著帕子道:“這位爺說的什麼話,咱這聚幡堂可從沒有過美醜之分。”
“少廢話!”
聚幡堂四麵環海、樓有五層、逐一變窄,得劃船過來,其間燈火通明,能開這麼大的酒樓這位媽媽自然也不是等閑之輩,也不囉嗦直接讓手下的人關了門,對周圍的人大聲招呼道:“既然各位爺賞臉光顧那我也就不藏著掖著了今晚便讓恣瑭出來見見人,勞請各位爺替奴家賞鑒賞鑒這萬兩黃金得來的美人到底值不值?”
媽媽雖年華不再但依舊稱得上一句大美人,她輕飄飄的揮了揮手角落裏一壯漢便拿了弓箭擦了火幹淨利落的射向樓頂的底座上鐵鏈,一時火花四濺機括聲響起樓頂緩緩下降缺口處一輪滿月懸掛,樓頂之上是一閣樓其中燭火漸,起落至三四樓之間便不再下降。
在射箭那壯漢拿出弓箭時很多人便摸上身旁或身上的武器,看到此景更是拔了刀劍。
這些在媽媽眼裏都是小場麵,嘴角是壓不住的得意轉身風情萬種的對剛叫囂的男子道:“這位爺可要瞧清楚了,可別讓美人迷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