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月沿著階梯走上去,隻看見一把油紙傘。
它殘敗地落在路邊,旁邊還有一個不太明顯的殘月標記,似乎是用鞋底在路麵隨意劃出來的,雨衝刷著,都快看不出來。
但秋月認得。少主…出事了!大腦頓時一空,手上的果子掉落在地,順著階梯滑落,滾進旁的叢林裏。
能讓少主吃虧的人不多,秋月上去看,涼亭中並沒有人,也沒有痕跡。
失蹤……不好的念頭劃過。
秋月片刻也不敢耽誤,頓時跑著去找聞晏舟,也不知道為什麼,她覺得,現在他是最能救少主的人。
她去的時候,聞晏舟還在屋裏和裴將軍說話。裏麵還坐著一位北棘的將軍,名叫吳朔。
吳朔的聲音很洪亮,在屋外,秋月都能聽到他說話。
屋外的夜一看見她這麼急急忙忙的,心中打著鼓,似猜到什麼,“秋月,魚姑娘呢?”
“快告訴公子,姑娘不見了!”秋月的聲音很急,完全沒有平日裏溫婉的樣子。
夜一立馬去敲門,隻是還未等他敲下去,門就被打開,隨即是聞晏舟那張略帶慌亂的臉,“在哪裏不見的?”
他走得很急,秋月跟在他後麵小跑著說,“就是寺廟後的那個涼亭,姑娘說要吃果子,要我去拿。我拿之後回來,人就不見了。路上有我們府上的傘,和隻有我們認識的標記……”
“我知道了,你現在,立馬讓明月閣的人去找。”聞晏舟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寒意,“夜一。”
夜一渾身一顫,“在。”
“讓暗影去找人!誰動的手,不論身份,我要他的命!”
“是。”
等聞晏舟找到那屋子,屋子裏並沒有打鬥的痕跡,不對,魚意書的身手他有數,莫非是……
環視一圈,視線落在地上的帕子,將帕子拾起來,手陡然收緊,果然是下了藥。
夜一在床榻上找到一支流花簪,他拿過來遞給聞晏舟,“公子……”
床榻上的……夜一不敢看聞晏舟的臉。
聞晏舟接過流花簪,聲音更低沉,“今日的事,有誰敢說出去汙她名聲,暗影所有人提頭來見。”
夜一不敢多言,“屬下明白!”
聞晏舟將流花簪放進懷裏,完全沒有平日裏的雲淡風輕,運籌帷幄。
暗夜將至。
山下的小廝看見聞晏舟,連忙迎上來,本欲開口,看見他陰沉的臉害怕得哆哆嗦嗦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
“說!”
夜一的聲音落下,小廝才回神一般,“我看見魚姑娘帶著兩個男子上了馬車,他們乘得,是同一輛。我說還有車,魚姑娘居然說他們乘一輛就好…這……”
“往哪兒去了?”聞晏舟淡淡開口,聽起來與往常無異。
小廝身子一顫,“魚、魚姑娘說,往京城去。”
“夜一,處理幹淨一些。”聞晏舟落下一句話,利落地騎上馬。
小廝還在疑惑,什麼處理幹淨一些?
“今日,看見的人……”聞晏舟的聲音低沉如暴雨來襲,他淡淡掃一眼觀音廟的匾額,“一個不留。”
馬蹄的聲音踩在地上,驚落一地繁花。
小廝驚恐地癱坐在地,“夜……”
話未說全,血染長安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