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雍和宮,畫眉將小貓崽遞給小禹子。
“公主,您要不給這貓崽取個名字吧?”
謝珺寧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垂眉思索。
“月落烏啼霜滿天,江楓漁火對愁眠。便喚,霜滿吧。”
“公主這名字取的好,要是換作奴婢肯定想不出來。”畫眉笑彎了眼,給她遞上披肩。
入秋了,天漸漸涼了。
謝珺寧放下茶杯接過,:“小禹子,明日給霜滿做個窩。”
小禹子樂嗬嗬的應下,抱著貓退下了。
畫眉剛想說話,忍不住咳嗽了一下,謝珺寧抬頭。
畫眉連忙跪下,:“請公主恕罪,奴婢昨夜忘記關窗戶染上了風寒,剛實在沒忍住。”
謝珺寧淺笑,起身將她扶起,“不用如此惶恐,本宮不吃人。”
“既然偶感風寒,便去喝藥早點歇息吧。”
“那…那奴婢讓臨心姐姐替奴婢守一夜。”
“不必,你們都去睡吧,本宮坐會兒也就歇息了。”
“這…這不合規矩。”
謝珺寧故作生氣,板起臉看她,畫眉瑟縮了一下。
癟著嘴說道:“是,公主您早些休息。”
謝珺寧撲哧一笑,:“快去睡吧,明早隨我去跟母後請安。”
“是。”
…
畫眉是府上新來的,上一個謝珺寧身邊的大丫鬟叫翠園,德妃用她家人要挾她,讓她陷害謝珺寧。
翠園敗露的那日下了大雪,畫眉和一些新丫鬟也都在,謝珺寧知道以後後宮妃嬪往她宮裏塞人的事,隻會多不會少,決定殺雞儆猴。
當時便讓嬤嬤將她杖責三十,送往金縷閣,翠園是跟她最久的一批,抱著她的腿,苦苦哀求,聲淚俱下。
她居高臨下看著翠園求饒,眼裏沒有絲毫動容,抽回腿,回了寢殿。
翠園被拉走,臨心端著公主最愛吃的點心進了房間裏。
謝珺寧看著帕子發呆,麵前是一盆爐火。
帕子上繡了一片種滿翠竹的院子,那是翠園出生的地方。
臨心將茶點呈上,謝珺寧看著她,:“如何?”
臨心是最能知曉謝珺寧心思的人。“回公主殿下,打了三十大板,已經讓嬤嬤送走了,還有一口氣。”
謝珺寧沒說話,應了一聲。
手摩挲著帕子,瞳孔裏是翻滾的火苗。
臨心知道公主不免有些難過,翠園的乳母是宮裏有名的舞娘,她很擅長歌舞。
謝珺寧每次不開心,她都會哼歌或者跳舞哄她開心。
“公主,恕奴婢多嘴,您為何要將她送進金縷閣,那種風塵之地,翠園去了恐怕不好生活。”
“德妃一向心狠手辣,若是讓她知曉了翠園被我趕出去,隻怕會下死手。”謝珺寧麵色淡淡的說道。
“她有舞技傍身,在那邊做個藝伎,也能有安身之處。況且,德妃的手也伸不進金縷閣。”
“她因為血濃親情加害於我,本宮不怪她,但也不會將她留在身邊了,正所謂,用人不疑,疑人不用。萬一下次還有哪個妃嬪用家人脅迫她呢?”
“放她出皇宮,是我唯一能為她做的了。”
說完這句話,謝珺寧手一揚,那帕子落進火盆,被翻滾的火苗吞噬成灰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