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這這……光天化日,成何體統!”

“是啊,你說這老宋家,究竟是造了什麼孽啊......”

沙河邊上,看熱鬧的村民圍成一圈,唏噓地衝著一個方向指指點點。

隻見人群中間一個六十多歲的老婦人跪坐在地上悲戚的痛哭著,在聽見眾人說的話後,她更是蓄了全身的力氣,伸手要去拽麵前那個正對自己孫兒行不軌之事的女子。

“讓開!”

眾人隻見那女子大喝一聲,一把推將老婦人推開。

可能是女子手上的力道太大,又或許是那老婦人哭得太久脫了力,這一推,竟直接將那老婦人推倒在地。

“這還有沒有王法了!”人群中有人憤憤道,他們還是頭一次見到這樣不知廉恥又蠻不講理的人。

“我的孫兒啊,我的心肝肉,我們老宋家唯一的血脈啊......”

想到自己孫兒死了還要受這樣的屈辱,老婦人絕望的躺在地上以頭擲地,哭得更加大聲了。

這樣的場景,看得圍觀的群眾都不由地生出了憐憫。隻是麵前的女子,過分古怪,誰都不敢輕易上前阻攔。

此刻,眾人眼裏的古怪女子,正對著地上老宋家被水淹死的孫兒的身上一陣按,後來幹脆整個人都親了上去。

咦~真是沒眼看啊。人群裏又生起一陣鄙夷聲。

“......二五,二六......”

鍾離芷沒時間解釋,眼下當然是救人要緊。她哪裏知道自己這一套堪稱教科書式的急救動作,會被周圍這群吃瓜群眾想得如此下作。

“住手!”

猛地,一個粗獷的男聲響起,就在鍾離芷準備再次俯下身給男孩做人工呼吸的時候,一把錚亮地大刀停在了她的眼前,刀尖的鋒芒尖利的晃過圍觀人的眼睛,距離鍾離芷的臉不過寸餘。

人群裏,甚至有人不自覺的驚呼出聲,他們似乎預見了一場血腥的殺戮即將發生,本能地別過頭去。

此刻的鍾離芷,像被上了符咒一般,嚇得一動也不敢動,倒吸進嘴裏的一口氣,更是硬生生憋住了。她嘴唇微微顫抖,試探的垂下眼眸去看停在自己嘴邊的大刀。

呼~呼氣的功夫,鍾離芷便整個人嚇癱在地。

鬼知道她今天究竟都經曆了些什麼,不過是翹課參加了個漫展,回去就被自己親爹罰跪在祠堂。後來祠堂起火,自己沒有被燒死,反被一個浪給打醒了。

醒來之後的鍾離芷懵了:我是誰?我在哪?

好吧,翹課有錯, 參加漫展有錯,自己沒被燒死有錯,那救人總沒錯吧?

隻是當她瞥見自己嘴邊的那把大刀時,鍾離芷的內心還是妥協了。

她鍾離芷,有罪。

鍾離芷眼前,散發著寒光的刀在最後一刻被一把折扇擋下了,鋒利的刀刃在鑲玉的扇骨上劈開一個口子,那隻握著折扇的手,就停在她的下巴處,關節發白,卻紋絲未動。

“主人。”

緊接著,刀被快速的收回,拿刀的壯漢轉身恭敬地跪下,朝一個方向俯首抱拳,手心裏,竟已滲出一層密密的汗。

鍾離芷連同回過神的眾人這才順著壯漢跪拜的方向看去。

隻見眼前一身玄色衣裳的男子,儀範清泠,絕世而立。唇角眉梢,如琢如磨。一雙幽深的眸子,淡漠的掃過地上的男孩,和同樣被嚇得噤了聲的老婦人。

“徐北熾?”鍾離芷驚呼出聲。

男人慢悠悠的收回目光,看向麵前的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