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姑當天夜裏還在盯著手機界麵,試圖等著梅姐給自己回消息。可惜的是直到昏睡過去都沒有等到任何結果。
梅姐的愛人去世了,正值當打之年的年紀,卻半身不遂的躺在家裏,上有疾病殘疾的母親,下有青春待養的兒子,這一切的重擔都在他病後,加到了梅姐的身上。
現在的醫療發達嗎。發達,可是在再發達的醫院,救治不了口袋沒錢的病人。再先進的器械,查不出窮人的病因。
梅姐盡力了,在這個拚了命一年隻能收成萬把塊的土地上,維持全家活著已屬不易,超過縣城級別的醫院那更是妄想。
很多人會說,錢在人命麵前算什麼。那是因為這些人的錢能迷惑住現在的安好自己。殊不知,很多農村老人一場感冒都會因為不舍得看病而離去,很多孕婦危急時因為幾萬塊錢的費用而一屍兩命。
梅姐愛人走的時候,不是自然猝死,而是自己艱難的摸到了床頭邊的指甲刀割開了手腕上動脈。在黑夜的籠罩中含恨離開了這個世界。
梅姐瘋了,瘋的很徹底,三姑再次見到她的時候,她已經身著奇怪的衣服,蓬頭垢麵的坐在家門口目光呆滯的念叨著奇怪的話語。
梅姐的兒子也不知所蹤,也許又去上網了吧。
朱嬸他們聯合村裏給梅姐家補助了點資金,可是連資金給誰都找不到人,最後把用這筆資金把梅姐送到了精神病院,梅姐的婆婆送去了鎮上的養老院,說是養老院也就是等待死亡的暫住地吧。
三姑看著梅姐被拉上車的。她在拚命掙紮,還苦苦哀求的說著自己沒瘋,自己還要守在家裏等兒子放學,等愛人下班。。
三姑所在的廠子,沒有了梅姐,三姑就是絕對的勞模標兵了。但三姑的話更少了,有時一天可能都說不了一句話,就連李豔都不清楚三姑天天在想啥,她仿佛變成了機器人,隻是不間歇的永遠忙碌著。
酷熱的夏天還在肆無忌憚的烘烤著大地,丹丹下班回家後,三姑問道丹丹明天是否有時間去吃席。丹丹打聽了下緣由。
原來是馬玲書記的兒子劉傑,複讀後考上了某二本院校,家裏辦升學宴。作為一個門裏的親戚這自然要包個紅包。
丹丹想了下說著:“不行啊,我明天比較忙,沒有時間,再說我也不想吃席。”
三姑隻好作罷,說著:“那算了,那我去吧。”
因為劉傑是馬玲書記的兒子,加上又是劉勝臣家的大孫子,這場升學宴自然辦的不會一般。
果然,馬玲在街上新開的主辦宴會的飯店開的席,足足來了近三十桌上客人,期間馬玲夫婦帶著劉傑四處和一些主要親朋敬酒。
三姑上午上了半天班,臨近開飯才去的,因為去的晚沒有找到位置,就隨便在小孩多的桌子邊上加了一個板凳坐了下來。
馬玲敬酒來到了三姑這桌時,打眼掃過去都是孩子,本打算轉身走掉,劉傑喊了聲:“三姑”
馬玲才發現三姑也在這桌的位置上,便又舉起杯子走到三姑跟前,和三姑碰杯,三姑因為下午還要上班,便沒有喝酒,但也用飲料敬了一杯。
三姑看到馬玲過來,也連忙起身說著:“大姐恭喜啊,小傑打小就出息。”